呸,才不是小可怜,是个黑心莲。
    她同样地也发觉,林招待在瞧见了季沉走向她这边的时候,似乎还认识着他,表情都有些纠结。
    季沉自然没有错过白小仙脸上那种惊恐的神色,虽然只是短暂地停留几秒,却令他很不舒服,见了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不是喜欢着他?难不成这便是……近乡情怯?
    “小姐……?”他步履停在她的桌边,又仿佛是惊讶的样子,那清冷矜贵的容姿都微微愣神,随即唇边抿开一个笑容。
    两个小丫鬟本是想大声招呼的,可见了他那副贵公子的样子,,总担心认错了,这会儿见他过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不过饶是如此,她俩也有些迟疑,只是乖乖地站了起来,往白小仙身边站着,瞧着自家小姐如何应对。
    白小仙逍遥了大半年了,猛然又见到这张只会在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俊俏脸蛋,连方才逗林招待的兴趣都没了,徒然有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这季沉,定早就在楼上的雅间瞧着她了,也不知暗暗嘲笑了她好久。这会儿又过来和她说话,是不是还想阴她一把?
    白小仙觉得今儿自己出门就应该查查黄历,是不是流年不利,才会不仅遇上了商业上的对头,又遇见了季沉?
    她挤出一个稍微欢喜的笑容迎接他,“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对面的人笑了笑,道:“可不是。不知小姐,是什么时候来了京城?”
    第49章 . 小姐和穷书生 明人不说暗话
    还真是什么也不知一样。
    或许, 白府举家搬迁的这件事,季沉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白小仙瞧着这站立在自己身畔的少年,这半年过去, 他甚至还蹿了个头, 青涩的五官也渐渐张开了。若说之前在白府是一张披着的画皮, 假和气, 现在便连她都看不出丝毫。只觉得这是一位风度极佳的年轻公子,谈吐也是温润如玉的。
    他既然还认白家的人, 她这个做小姐的自然也不能太冷漠。白小仙不欲说太多,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爹爹说京城这边更适合白家,便搬了过来。”
    季沉哦了一声,笑盈盈地道:“我有这个荣幸,和小姐搭着坐吗?”
    白小仙不置可否,倒是桃红柳绿利落地收去桌上的瓜皮碎屑, 拉了椅子。
    白小仙嘴角微些僵硬,眼睁睁地瞧着两个丫鬟笑着一张脸给季沉倒茶拉椅子, 那句赶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若想坐, 便一起坐着看戏就是。”
    季沉落坐,把手边的纸扇合拢放在一边,瞧了瞧那杯漫溢雾气的白云香茶,也不说话,正如她所说的那般认认真真地看起戏来了。
    中途, 白小仙忍不住瞧了瞧他,这人还真的是来看戏的?
    那台上的花旦被这贵公子瞧着,心中欢喜极了, 连那戏腔唱起来也更婉转美丽了,搭着她的青衣也被衬出了戏感。这一出《玉逢春》渐渐唱到了尾声,那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林招待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只是她如何认不出这名唤季沉的贵公子啊。出现在京城不过半年,便被谢国公府的那些功彪过人的谢国公正名为嫡亲的侄儿,没多久,便因过人的敏锐才华被京城之中好几位大儒收为弟子。
    玉珑阁向来便是达官贵人来往的地方,自然也听得多了这位季公子的事例。
    她这时也有些犹豫,这白姑娘真是有些鬼气,只是一个商家女,却认识得京城之中有名的贵女永安县主,还认识这位新贵季沉季公子?
    他玉珑阁即便家大业大,也没必要为一个白姑娘,得罪了两个贵人。
    林招待想了一下,还是悄然地从茗溪楼离开了。
    白小仙偶然一瞥,发现原来坐着那位林招待的地方已经换了生面孔,有些奇怪,这便……走了?
    莫非是见了季沉也认识她,终于收手了?白小仙回眸,悄悄地望着季沉,他还将眸光望着台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上的纸扇,侧脸沉静,认认真真地听着戏。
    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想起在原书中,短短三年,和女主再会的时候,季沉已经从一个身无长物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了主宰着一个朝堂的权贵,就连新帝也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而丝毫不觉。
    虽然现在时间线才过去半年,以他的汲汲营营的手段,这半年时间不知借着谢国公的东风如何发展着自身呢。自然,季沉本人不仅天赋过人,还博闻强记,触类旁通,比一般的人还要努力了。
    忘了说,原文之中,他虽然借了谢国公的权势,可也是考了状元被皇帝相中,又被点为辅佐太子的身边人,在两年后皇帝驾崩后,水涨船高,被新帝点为了阁臣,不到三年,便在一堆老谋深算的臣子之中居于首位,奉为内阁首辅。
    这根本就是她惹不起的人好吗?
    心机比不过的!
    白小仙瑟瑟发抖地想着。
    恰这时,台上《玉逢春》已唱罢,这位还尚是白衣的妙公子勾唇一笑,和她道:“这一出《玉逢春》倒真是有意思。”
    白小仙蹙眉,问:“是吗?”这剧情不就捡了一个没病没灾、钱多的有点没处花的小姐资助一个穷书生上京考状元的恶俗故事,虽然结尾是HE了,可是1V2的结局根本就是满足穷书生的YY好吗?
    他却瞧着她,道:“我和小姐又何其相似这出戏里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