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时不时地呛水,喉管之间都是彻骨的寒凉。
    少年厌恶地想要挣脱被她圈住的腰身,可是无论如何地拔弄,少女那细细的手腕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般的劲,不肯松手。
    他忍住了心中的暴戾,拖着少女离开了水池。
    浸泡了池水的袄裙紧紧地贴着身体,臃肿得像球,她被扔在地上后,咳了水出来。
    一贯总是气势逼人的白大小姐也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幕,俯看着地上乌青着一张脸的少女,季沉心中的戾气居然慢慢地减缓了。
    他拍了拍她的脸,面无表情地喊道:“白小仙、白小仙……”
    少女忽然吐了一口水,正巧吐在了他的手上。
    少年脸色很难看,他捏了少女的人中。
    她昏昏沉沉地醒来之际,眼前都是一片雾,看不清,不过一看到少年那张秀美的面孔时,顿时惊坐起来。
    少年垂目,隐忍着什么,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白小仙颤抖着身体,避他如毒蝎一般地错过视线。
    他们两人也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银铃般娇脆声音就忽然响了起来,“季沉——”
    一个穿着嫩黄色袄裙的小姑娘拦在了他的前边,敌视地望着白小仙,就如以往一样,觉得白小仙肯定又是欺负了少年。
    白小仙冷得发抖,根本就没有心思和他们纠缠,“楚娇,你管好人。”
    她冷冷的一视,那双杏儿眼都透着凛冽。
    楚娇被她吓了一跳,不过想起被欺负的少年,她又鼓起勇气。“白小姐,季沉他没惹你啊,你别老是欺负他。”
    她看着少年身上湿哒哒的一片,心疼极了,恨不得把白小仙骂上一顿,可是想起爹爹教训她的话,她不敢砸了砸了爹爹的饭碗。
    白小仙抱着胸,浑身冰寒刺骨,她冷哼了一声,然后嘶嘶地颤抖着,绕开他俩,直接走了。
    楚娇也惊讶极了,没想到白小仙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她歪歪脑袋,看向少年。
    少年留意到她的目光时,收回了眸色,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沉,你落水了?”楚娇还跟在他身后叫嚷着,“会受寒的,我给你煮姜汤。”
    少年步伐停了一下,就在楚娇脸上露出了喜色时,听到他说:“不用。”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脚步匆匆而去,根本就不给楚娇追上来的机会。
    楚娇跺了跺脚,生气极了。她觉得肯定是白小仙又作践季沉,把他推下了冰冷的池子里,所以季沉生气了,连她也一起怪罪了。
    白小仙湿哒哒一身回到雪香阁,可把一堆丫鬟婆子吓坏了,吩咐热水洗浴的,熬煮姜汤的,找汤婆子的,一时间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身为中心人物的白小仙却猛然扎进了自己脑海之中的小说《首辅的心尖宠》。
    没错,在这本女主救赎男主的文中,她白小仙是一个恶毒女配,没事就虐待现在还是她家下奴的男主季沉。
    打脸、掐人、推下水、下药等等无所不为,简直就是一个标杆的恶毒女配。
    女主楚娇,穿越人士,也就是白府管家老来女,心地善良,为人开朗,和恶毒小气的女配白小仙简直就是对照组。
    看书的时候,白小仙觉得女主和男主HE很甜,可是当她变成了恶毒女配,她只想哭……
    没错,很快男主揭穿了身世,被贵人带回了京城。后来他权倾天下,成为了当朝首辅,一直关心他、照顾他、治愈他的女主楚娇,自然是被他当做了心尖宠,娇宠了一世。
    书中的恶毒女配,商贾之女的白小仙则被整得家破人亡,最后一杯毒酒送走。
    白小仙:“……”
    在剧情线中,现在的她已经整了季沉好几次了。今天还把他给推下水了,没错,刚才少年还报复地把她也拖下水了。
    果然,男主才不是府中大家觉得那样的温柔和善,这就是一个黑化的狼崽子啊。
    白小仙欲哭无泪。
    我错了,我不该看不惯季沉,早知道你是书里的疯批男主,我该跑快一点的!
    她惨得很,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场落水居然叫她发了感了风寒,湿哒哒的一身也不过半个时辰,这具娇贵的身体已经受不了。
    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白小仙裹着被子躺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她无聊地玩着勾绳,乳母温氏走过来瞧了她一眼,手里端着一蛊热汤。
    普一闻到那浓浓又苦涩的中药味,白小仙手上的勾绳都脱落了手指,她抬头看着走过来的温氏,一脸苦涩,简直是比那盅汤药还要苦。
    “嬷嬷,今天还要喝啊,我都一连喝了六七天了。”
    温氏无奈,瞧着她那小可怜样,不由道:“小姐,您现在寒气未去,这药是停不了的。”
    白小仙把嘴撅起,深知她一向宠爱自己,可这也是有原则的,特别是在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时,温氏一贯都是采取强硬的手段。
    果然她还没说话,温氏就端着汤走到了床边做下,抢先开口道:“小姐,您要是真不想喝这药,下次可别和人玩什么跳水,太不爱惜自己了。”
    得了,白小仙从温氏的话里听出了她的不满,她马上老老实实地做好,靠着床,只不过那一脸心虚的样子,温氏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哼了一声,“小姐您是何许人,那季沉不过是个下人,您若是几分喜欢他,是抬举他,若是十足的讨厌,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