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喜欢刷题,尤其是数学这门头疼又麻烦的科目。放下笔后,她靠在椅子上发呆。
    自习课的下课铃一打,班上氛围顿时轻松不少,有的前后左右桌都开始讨论元旦该去哪了。
    明明离元旦,还有好几天呢。
    窗外是红绿色剪纸的倒影。前两天过圣诞节,整个走廊都被装饰了一番,新年的气氛不足,圣诞节的味道却是浓了。
    她再次叹了口气,抱怨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数学这门科目啊——”
    刷题,她只喜欢做文综的选择题,尤其是历史。
    看着脑海里那些系统化的知识逐渐成型,一目了然,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
    换来前桌两个人的白眼。
    “天天考一百二三十的人好意思说?”
    “我也很痛恨数学,为什么我每次只有一百零几分,甚至九十几分呢?”
    那是因为你们身边没有一个天天考满分的人啊!
    这样一比,一百二三十,真的一点也不高。
    年级里排在前面的人,至少都是这个分呢。
    舒盏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她一说,定要助长某人的气焰了。
    他一定会说,数学?其实我很不明白,大家都是学一样的东西,做一样的题,你怎么会错呢?
    天生就是擅长吸引人打架的,他玩游戏一定是t吧。
    又两天,十二月三十一日,全校举行元旦联欢。
    在这一天,就连素来与世无争、封闭在一隅的高三那栋楼,也沾染了些快活的气息。
    冬日里猎猎的寒风,皆融化在迎面的初阳下。
    舒盏自然是没有报名活动的。
    文艺委员又来找过她一次,她学得很聪明,咬定了一句话——“要我表演可以,我的节目就是朗诵马克思哲学,我不介意上台的,只要大家愿意听。”
    后来文艺委员在班上见到她都避而远之了。
    本来高二学了哲学,大家都觉得自己的思想观念变奇怪了,连说话的口气都不太一样。至于这位年级第一,大抵是学习学疯了。
    别看前段时间报名,文艺委员在班上喊了好多回,大家都沉寂得不得了,在联欢会上的节目却是一点也不少。女孩子们说说笑笑,唱唱跳跳,表演形式差不多,却胜在别出心裁,五花八门,弄得一场联欢热热闹闹。
    到最后,便连老师们也蠢蠢yu动,接连加入联欢会,跟着大家一块玩闹起来。
    联欢会毕竟只有短暂的一个上午,区区几个小时。值日的小组留下扫地,剩下的跑得飞快。
    郑芷在教室门口等她。
    “你怎么出来得这么晚?”她嚷嚷道,“我看之前你们班好多人都出来了。”
    舒盏笑笑:“帮他们摆桌子。”
    班主任自费给大家准备了零食,什么瓜子花生糖,一离开,食物残渣落了一桌一地,值日生哭着说要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往后一个一个报复回来,瞧着怪可怜的。
    反正她又不赶时间,就跟几个自愿留下来的同学一块帮忙摆桌子搬凳子,将这教室复原,不知不觉就过去很久了。
    “舒同学真是道德模范。”郑芷捏着腔调,怪滑稽的。
    “哪里哪里,”舒盏很谦虚,“跟那位江优秀学的。”
    这是舒盏新起的昵称,江远汀总说自己很优秀,不叫江优秀叫什么呢?
    “走了啦!”郑芷一把搂过她肩膀,“说好了去吃铁板烧,现在过去也许还有位置。”
    舒盏打趣:“你一点也不心疼我的钱包。”
    换来郑芷的斜眼,“钱放在钱包里会寂寞,还是花出去比较好。”
    两人走出去,气氛很轻松愉快。可惜宁见薇回家去了,今天就没来,就算来了,也不会跟她们一块出去吧。
    她说过的,她不喜欢去外面逛街,人多的地方都不喜欢。
    这种东西她们也无法强求,毕竟她的xing子累积了十六七年,怎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呢?只能拜托她可以慢慢地多与外界接触吧。
    舒盏郑芷两人渐行渐远。
    走廊上,男生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少年走在他们前面,手指懒懒地划过屏幕,目光却是没从前方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