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喜欢自己静静的在夜里走一走,这一点跟某个人一样。
    冬日夜长, 加上有雪,外面的行人并不多。土御门伊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个小小的广场,喷泉彩灯谢幕般微微亮着, 一些小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现在不怎么想吃东西, 于是安静的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有点累了, 不由得阖上眼帘,想着睁眼的时候, 会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久别重逢, 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可不要在这里睡着啊。”有人说道。
    土御门伊月抬起眼帘, 穿着小熊围裙的热狗小贩正站在他面前, 见他醒了,笑笑。
    “好久没见到你啦, 学习忙吗?”小贩为人热情, 一边说着, 一边在自己的热狗摊里翻找着,他的声音因为埋在随车的柜子里有些微微的沉闷。
    “我记得前段时间……哎呀我放到哪里去了……你总和朋友一起来玩的。”
    “……是。”
    “怎么了?吵架了吗?”
    “不是吵架,他……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是吗?真可惜, 你们关系那么好的啊。”
    “……是。”
    “不过现在网络啦通讯啦都很发达,你们可以发邮件, 也可以写信,写信最好啦。”小贩终于找到自己要的东西,直起身,摇晃着有些微胖的身体在土御门伊月身边坐下。
    “喏,不要嫌弃,都是今天做的。”他拿了两个热狗,分给土御门伊月一个。先不收摊,自己也惬意地靠在长椅上,咬了一口热狗。
    “我年轻的时候,写信可流行呢。”说起这件事,小贩神采飞扬,“我在外地做工,总是写信给我家老太婆。啊,她当年可是个漂亮的女人,漂亮到让我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她。”
    “我担心她被别人骗走了,天天变着花样给她写信,邮递员不得不每天上门,最后他忍不住对我说——你好烦啊!怎么有这么多信可写啊!”小贩学着邮递员忍无可忍的强调,惟妙惟肖,学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土御门伊月跟着也笑了。
    “后来我回到家乡工作,不再写信,再后来,我又开始写信。”小贩已经吃饭了热狗,掏出一条手帕擦擦手指上的油脂,手帕是一条女士手帕,因为时常清洗有些旧,却很干净。他把手擦干净以后,才慎重地拿出旧钱夹来,给土御门伊月看妻子年轻时的照片。
    那是个清秀的女孩,却远称不上绝色,下垂的眼角显得很温柔。
    小贩的眼神也变得很温柔,他小声地、仿佛怕惊扰什么一样说道:
    “现在她已经不在啦,只剩我和那些信了。”
    天上又开始落雪,小贩连忙去收摊子,土御门伊月也跟着帮忙。最后小贩向他挥挥手,摇晃着微胖的身体走向昏暗的地方,因为是背影,粉粉的小熊围裙也看不到了。
    土御门伊月一直目送他,突然,他微微睁大眼睛,他看到胖胖的小贩身后飘着一个微蓝的灵魂。灵魂是位面容清秀的女孩,她跟着小贩,听他一路的自言自语,下垂的眼角很温柔。灵魂回头,向土御门伊月微微一颔首,很快就随小贩一起消失在昏暗的道路上。
    土御门伊月怔怔地站在原地,忽而,他笑起来。
    太好了。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再不回去庭院里的式神恐怕会担心,土御门伊月抄了一条近路穿过公园,黑豹从他的影子里窜出来警惕四周,半圆的耳朵左右转动。
    “扑扑扑——”
    寂静的深夜里,突然传来异样的声音。土御门伊月顿时驻足,很快又听到一阵同样的声音。
    “扑扑扑——”
    “唬……”黑豹耳朵立起寻找声源,很快确定一个方向,三两步纵跃,四爪踩在地上无声无息。他先找到了声源,这才低低地呜呜让土御门伊月过来看。
    土御门伊月走过去,以防万一手里握了一张符咒备用。他先是观察周围,公园里的一棵景观树几乎被折了一半枝干去,折痕倾向一大丛密集的多刺灌木。他拨开灌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警惕的蓝眼睛,宽大雪白的翅翼用力拍打几下企图挣脱。
    “扑扑扑——”
    果然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