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仙只靠嘴 作者:callme受

    石子砾道:“我觉得这就是最适合我的修行方法。吃着火锅听着小曲,修为升了法宝有了,神游初期提炼完整道韵的,末法时代没几个人能做到吧?”准确说他凝成道韵,是在凝魄大圆满时期,早到太神异,他都不敢对外透露,怕被人拉去中科院解剖研究。

    十年前孔烨能一手撕烂他的乾坤小世界,现在他已经能跟孔烨平起平坐。也许他拼命努力能赢孔烨赢得更轻松,可现在这速度已经足够让他心满意足、感谢上天厚爱了。

    他说得太风轻云淡,随随便便就成新一代弟子第一了,是很拉仇恨的,那浩大声音晾着他半天没吭声。倒是石子砾很熟悉的、牧羊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痛心的样子:“我为了帮你挣得这次考验名额,费了很多口舌,你却这般表现,着实让我难做。”

    石子砾奇道:“我固然能装成个存天理、灭人欲的圣人,哄得苏公意志认可我,可这有什么意义?他承认我也罢,不承认我也罢,我就是我,我是什么样,我当然便要表现出什么样。”

    在测试中展露最本真的自己,是对这场测试本身的尊重。石子砾觉得自己是个道德水准在平均线以上的普通人,如果苏武的意志设置这个考验,真的是想择出一位品性洁白无瑕的圣人传承衣钵,他不够资格,此时却通过表演伪装,诱骗苏武的意志选择了他,这才是对苏武极大的亵渎。

    何况,他又不是奥斯卡小金人得主,苏武的意志真的会被流于表面的表演所蒙蔽吗?假设装腔作势真的有用,卫权怎会几百年来都得不到苏武意志的认可?几百年的时间,他就是个傻子,打磨演技也该打磨得很出色了。

    石子砾刚想到此节,便听那道浩大声音道:“你倒乖觉。饕餮、色欲、贪婪、倦怠、暴怒、嫉妒、虚荣虽为七宗罪,但本便是人之本性,只消适度,不违背最基本道德,不损害他人利益,又有何不可?”隐有几分笑意。

    对哦,这生灵能暗搓搓看透人的内心,在他面前伪装根本没有意义。牧羊鞭也是坏,故意拿话诱导他,幸亏他坚持本心,。

    石子砾听这生灵前面所说的饕餮、色欲、贪婪、倦怠,正对应他刚刚经历过的三个场景加一个问题:“那后面岂不是还有暴怒、嫉妒、虚荣三关?”试卷都没写完呢,监考老师就已经公布答案了,流程不太对吧?

    “你有颗赤子之心,随性而为,与人为善,不必再测了。”那声音道,“你在倦怠一关的回答,极为合我心意。愿你能时刻看清自己的本心,保持此刻的清明。”

    随着他的话语,石子砾重新出现在了钟乳石洞中,纵然知道这些本都是幻象,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上品灵石在眼前消失,仍是为他添了几分悲伤哀痛。

    不拿,让他多看一会儿也好啊。

    真·穷人石子砾呆站了一阵,方才继续前行,穿过这个山洞,出现了一片地下湖,湖中心漂浮着一个圆盘,如清晨的露珠在荷叶上滚动般,十几颗乳白色的圆形液珠卧在盘中。

    圆盘飞起,不断缩小,隐入石子砾眉心。他心意一动,又将圆盘取出,再一动,收入眉心,这圆盘极为听话乖巧,可惜他试了几次,只有产出公羊奶的功效,并不能当做攻击法宝。

    第63章 套路遇上反套路

    这盘子并未形成独立的器灵, 石子砾几番尝试联络交流,都无果,只好作罢,数了数一共有十三滴乳白色圆珠,取出三滴给旋龟、白蛟、白虎各自喂了一口,好东西大家分享嘛,都来尝个鲜, 剩下的十滴尽数喂了毕方。

    毕方一口吞入,回味半晌,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身形暴涨,长翅伸展,刀捅豆腐般斜插入洞窟内壁,轻轻一颤便削落许多碎石。

    石子砾试探性得一招手, 一张标有【毕方】的卡片落入他手中。早先毕方所化卡片的图案是二头身Q版,现在这张却一看便是成年体了, 画工精致细腻了许多,也能查看完整的属性栏了。

    这一下子,他就有了三张成年体卡片,石子砾心下甚喜, 捧出盘子来又亲了一口收回眉心处温养。他在洞窟内又逛了逛,没啥特别之处,便向外走。

    行了有一二十里,眉心的圆盘一颤, 牧羊鞭也出言提醒:“有人触动了洞口的禁制——卫权来了。”这气息它很熟悉,厌恶无比,“快些离开,别同他朝相。”

    卫权也是神游期人物嘛,他的想法跟石子砾差不多,来北海寻冰蚕顺便取走羊奶,一举两得。石子砾倒不怕他,但听牧羊鞭语气略烦躁,可见对卫权印象分真是负数,便很配合得隐去气息,在牧羊鞭的指引下,选了跟卫权不一样的路走。

    这测验没花多长时间,他回到放置模型的地方时,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石子砾便在海边礁石上坐下,托腮看海浪拍打着海沙、鹅卵石,不多时感应到有两道身影正急速赶来,其中一道气息极为虚弱。

    为首的正是费邦,他后背背着一位女子。石子砾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见那女子雪白衣衫上遍布血迹,左肩有三道狰狞无比贯穿伤,看着好似抓痕,不知是被何种怪物所伤。

    伤口处,黑红色的血液不断流出。费邦道:“你帮我抱着她。”腾出手来,取了一瓶灵药,喂了她两颗。

    他边为女子注入法力化开灵药,边为石子砾解惑:“我和桃然在三百里外碰到她被一只毒蝎精袭击,桃然出手相救,留下断后,让我带着她先走。”

    桃然是跟费邦同行而来的女修士,也算石子砾的老熟人,他首次出游跟随母文光去燕京八宝山,收服乾坤书页那一次旅行,唯一的女修士便是桃然,她是仙桃成精,其时已有凝魄大圆满修为,上个月刚破入神游初期。

    修真界弱肉强食,修士活得长了,热血也冷了,走在路上少有人管闲事,除非遇到同校或另外两校的学生遇险才会相助。

    桃然是个姑娘家,心肠终究软些,何况那毒蝎精相貌丑陋、话语污秽,让人生厌,桃然一时不忿管了这个闲事。费邦本让她带着姑娘先走,她晋升后首次遇敌,有意试试身手,便主动提出断后。

    “毒蝎精也不过神游初期,桃然该能赢的。”费邦淡淡道。三校出身的学生多少带有些优越感,他们的法宝口诀比散修魔修强上不止一筹,同样的修为下,桃然打胜仗十拿九稳才是。

    他再看这姑娘,已是气若游丝了,两颗灵药并未见效,仍血流不止,叹道:“怕她命该如此,也无法了。”

    费邦随身携带有一颗灵药,可生死人、肉白骨,是师门留给他保命的,只此一颗,他师门下师弟们绝大多数都没有,可知珍贵,不会为个陌生人用出。两人素未谋面,能做到此地步,他问心无愧。

    石子砾道:“我来试试吧。”端详这三道狰狞伤口,询问费邦才知,这并非抓伤,而是被毒蝎精三根并排尾刺所伤。

    当务之急是把毒素吸出来,石子砾也就知道点被蛇咬伤自救小常识,掏手机正想查关键字,看着打出来的“毒”字,灵光一闪:“有了,以毒攻毒!”

    费邦紧张道:“好歹也是条人命,你别胡来。”庸医害人,他都想把姑娘抢回来了。

    石子砾不理他,在乾坤书页上画了个纸片人,小人落到地上,不断长大到一米八左右,埋头在狰狞伤口处,吸吮毒血。

    这人法力全无,不过是个凡人。费邦本不如何在意,还当石子砾要用变化成千上万的凡人转移毒素的笨办法,听他咕嘟咕嘟咽了好几口,除了脸色发紫外竟不见有别的症状,讶然道:“凡人怎能如此抗毒?”

    “这可不是普通的凡人,”石子砾点开纸人的属性栏,指着种族一项给他看,“这是吃中国食品长大的现代人。”元素周期表都吃了一个遍,百毒不侵,还怕你区区一点纯天然蝎毒?

    这话当然是调侃,蝎毒比啥三聚氰胺奶粉、苏丹红鸭蛋、地沟油要命多了。说话间,那纸人已维持不住法身形态,重又变回纸片,纸面从白色变作紫黑色。石子砾新的纸人已画好,无缝衔接补充上,在废了三个纸人后,伤口吸出来的血已成鲜红色。

    费邦忙又喂了颗灵药,这次灵药见效很快,止住了血。他松了口气,凭空点了一团火,放在姑娘身侧,为她取暖,可能是失血过多,姑娘周身冰凉没半点温度。

    石子砾则埋头看使用过的纸人所化纸片,奇道:“怎么有股青草味儿?”吸收了太多毒液,变了颜色很好理解,味道也该臭臭的才对,但这些纸就透着一股清新的香气。

    费邦取了一片嗅了嗅:“还真是。她身上有很浓的妖气,怕是草木或者昆虫成精吧。”绝大多数妖修在人形状态下所流的血液都是红色的,原形时可能会流绿色血、金色血。

    不过是顺手救人,他俩对这姑娘的探究欲也不深。石子砾倒是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一边聊着天一边思索,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费邦已眼睛一亮:“哟,桃姑娘得胜归来。”

    桃然脚下踏着一支极精美的簪子,在北海湖面踏浪而来,行至近前,先看了那姑娘一眼,确认她尚存生机,将簪子缩小后往发髻上一插,微微笑道:“有二位在,果真能起死回生。”伤得那么重,能捡回一条小命,也是好运了。

    她打斗时有些擦伤,只破了皮肉,没伤及大动脉,毒素第一时间被她用法力逼出了,倒无大碍。费邦仍是取了颗灵药给她:“还是小心些为妙,这蝎毒有点邪门。”

    桃然谢过,为那姑娘清理了一下伤口,在岸边采了株野花,以花芯变了个帐篷,摘下花瓣来变作被褥:“这样也暖和些,等她醒来吧。”

    这一番折腾,天蒙蒙亮了。贝加尔湖畔的日出很美,另外两人都是初见,石子砾见过一次,也不妨碍他再被陶醉。三人并排坐着欣赏美景,都很入神,还是桃然一错眼看到了,忙道:“你醒了?”

    那姑娘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脸颊白得无一丝血色,嘴唇也是淡紫色的,缩在被褥里显得有些畏缩:“谢谢你们,我、我就记得被一个紫黑色怪物袭击,重伤昏过去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桃然道:“不必如此客气,顺手为之。此时的北海并不太平,你不过凝魄初期修为,本便不该来此。”又招呼石子砾和费邦,“我们走吧。”夺宝时组野队是大忌讳,救了人就救了,她不打算再有交集。

    姑娘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道:“多谢。”连说了数次谢谢,又轻声道,“可否请三位告知名号,待我养好了伤,定亲自登门,拜谢恩人。”

    她姿态摆得极低,温婉动人,何况凭她的修为,受此重伤,难保能活着走出这片海域。桃然稍一犹豫,将耳坠取下来:“这物件乃我少时所用,凝魄期以下能隐藏气息,等闲魔物难以察觉。并非需要贴身佩戴,你随身收着便能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