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的玉红楼出身,却并没有察觉到“江氏”二字有何不妥。
    危险地眯了眯眸子,他对谢奕风的行为十分火大,“摄政王倒还真是怜香惜玉,跪礼都代朕免了!”
    谢奕风没有接话,而是转身将卿沅按坐在身后其中一个座上。
    高台上的谢瑛已是满面怒容,双拳紧握,濒临发怒的边缘。
    “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必逞一时之气。”卿虚在一旁适时开口,语调清淡而具说服力。
    谢奕风似浑然不觉,径自挑了卿沅身边的位子坐下,这才转向卿虚和那中年男人互相见礼。
    “国师大人,齐国公大人。”
    “摄政王。”
    “齐国公也赐座吧。”谢瑛看了眼孤身独立的齐国公,一早便动了拉拢他的心思,此刻倒也知道做个顺水人情。
    “谢陛下。”齐国公坐在了卿沅对面。
    这之后,四个男人都静默下来,空旷的大殿一时寂然无声。
    终于还是谢瑛年少气盛,耐心不足,“摄政王可知朕传你何事?”
    “臣昨日大婚,按例该进宫觐见。”谢奕风不动声色,避重就轻。
    “摄政王难道不觉得自己还欠朕一样东西吗?”谢瑛加重了语调。
    “哦?陛下所谓何物?”谢奕风明知故问,干脆打起来太极。
    南国军队六军分制,光谢奕风手上便握有三军兵符,齐国公掌一军,而他们两人又交好。反而谢瑛这个皇帝,手里却只有两军调配之权。
    三天前,朝堂之上,皇帝为摄政王赐婚齐国公嫡女,摄政王公然抗旨拒受,并言早已与一青楼女子私定终身。
    抗旨的代价,便是他手中的三军兵符。当然,这件事卿沅和卿虚功不可没。
    “自然是三军统军调军兵符,摄政王难道想抵赖?”想到兵符即将到手,皇位更加稳固,谢瑛好不得意,语调都上扬了三分。
    “臣岂敢欺君,只是臣还有一事相求。”混迹官场多年,谢奕风讨价还价的功夫早炼就得炉火纯青。
    说完不待谢瑛拒绝,对着殿外道,“赵骅,带东西进来。”
    皇帝的佐政殿让一个下臣做主随意出入,谢瑛只觉怒从心头起,却为了兵符不得不隐忍着。
    可当他看到下方被高举起的那块黄玉印令之时,眼底是毫无遮掩的深深渴望。摄政王印,代表了皇权之下的最高权力。
    当年先皇驾崩,新帝年幼,遗旨着静安王谢奕风摄政王位,新帝十四岁前行代政权,十四岁后行佐政权。并赐摄政王印,权同副玺!
    “臣愿交还摄政王印,只求陛下为淮南王平反正名!”
    (二拾七)平反祸起红楼(单衣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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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拾七)平反
    “淮南王?”谢瑛若有所思,淮南王一家被灭门的事距今已隔八年之久,他那时也不过六岁。
    “翻案所需的证物臣已派人送往大理寺,只待陛下一个首肯。”谢奕风适时压进。
    谢瑛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谢奕风也不心急,牵了卿沅直接行礼告退。
    从走出佐政殿开始,两人一路无言,卿沅没有追问,谢奕风也没有解释。
    直到坐上马车,卿沅突然冷冷道:“人都死了,要名来何用?”
    卿沅迫使自己看起来冰冷而鄙薄,可她却抑制不了内心不住的颤抖。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也看不懂身旁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他明知自己死到临头了不是吗?为什么他要做这些?为什么他要动摇自己的心?又为什么,明明那样仇恨冰冷的心,还会被他所动摇?
    天色尚早,街上已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喧闹的各种声音纷响在各处,马车内却无声无息,静得可怕。
    谢奕风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身旁开着的小窗外,看着马车慢慢驶出了皇城。
    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在一片竹林外停了下来。四周景色清幽寂静,只偶尔几声鸟鸣。
    “就算是为了沅儿你,淮南王也一定不想背着反贼的罪名。”谢奕风说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卿沅的神色微动。
    抬手掀开车帘,谢奕风看着眼前的竹林,神色有几分凝重,“只是如今尚缺一证物,就在此处。这家主人不愿平白与人,只说能否取到但凭本事。”
    顿了顿,接着道:“沅儿可愿助我?”
    压下心中情绪,卿沅看了眼眼前似曾相识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