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为什么吗?”
    “……不知道,总归有他自己的原因吧。”
    “哈?!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呢。”姚若纱皱起精心修饰过的眉,脸上有强烈的不满和讥讽,“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太过天真从没考虑过他真实的想法,还是你根本就是个善于掩饰内心的虚伪的人,明知道是谁牵绊住了他,可还是什么都不说地待在他的身边,你不认为这样很自私吗?”
    “我……”像是有无数反驳、争辩、解释的话语在内心中汇成宽大的河流,它们在体内左冲右突地急于想找到出口。可是,有什么堵在了喉部那个唯一的要塞吗?那些原本应该颇有气势的水流从剩余的罅隙中分股而过,委曲求全的样子。于是,一切激烈的想法最终也只化作了一个“我”字,孤零零地dàng在湿冷的空气里。
    “怎么,理亏了?说不出话吗?”看见雨晴无措的样子,姚若纱更生气了。最讨厌这种摆出小女生的可怜状搏人同情的家伙,只会逃避问题而已吧。她直视着雨晴的眼睛,“好,不管你究竟是上述的哪一种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欧阳并且为他着想,我想你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那么,我先走了。”她优雅地转过身去,“哦,还有,”她又突然回过头来,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天在蔚明湖旁和你拥抱的男生,他很帅哦!”
    天啊,被他看到了?会告诉阿毅吗?自己和学长拥抱的样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问心无愧的,我林雨晴怎么可能会受这种威胁。可是,为什么呢?尽管内心已经被姚若纱的指责和质问搅得如同抽不出线头的一团乱麻,大脑中也成型了诸如“这是我和阿毅的事,你没资格管”之类的反驳,可她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雨晴,你好没用!”她不禁这样地嘲笑被戳到痛处的自己,“你只是一个胆小懦弱自私的人而已。”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可是阿毅,我不愿意成为你的羁绊。
    5
    春节越来越近了。每个人都是匆匆忙忙,面带喜色地准备与家人团聚。季然也决定在这个寒假回去探望许久不见的伯父。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这个贫穷的家庭所赠与的恩惠即使是杯水车薪,但是他们传达出来的温暖心意却是当时的她最需要的,他们是她唯一的家人。于是这天,雨晴送好友去了火车站。
    虽然早已料想到春运的火车站会是异常的拥挤,可是,当真正地置身于其中之后,雨晴才开始明白:原来中国制定施行计划生育这项基本国策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踮起脚尖,放眼望去,整个嘈杂的候车室内能看见的,除了人还是人。有各色各样的人。有背着双肩包,一脸青涩的学生;有肩扛编织袋,额角还残留着汗渍的民工;有神色温柔,怀里抱着孩子的母亲;有甜蜜微笑,相互依偎的情侣,有很多很多。在平日里,他们都有着各自的人生,在其中扮演了不同的角色,或悲或喜地生活吧。可是今天,他们全都为了一个目的聚集在这里,脸上带着同样的喜悦和急切。他们忽然就有了一个共同的身份:家人。你的、我的、他的家人。是会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为你左手边第四根肋骨下面被细密而又复杂的神经包围着的那块柔软的地方填入温暖的家人。雨晴不自觉地笑起来,为了这个同样温暖的念头。
    “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傻笑?”坐在一旁的季然一边清点着行李,一边诧异地侧过头来。
    “嗯……没有了。呵呵。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的人好多,似乎都可以用来拍中学地理课本上的‘我国人口密集图’了呢。”雨晴打着哈哈。她心想,还是尽量避免在季然面前提到“家人”之类敏感的字眼吧。即使她看起来是如何的倔犟坚强,可是这并非就表明她能够毫不在乎地用已经不堪重负的肩膀再承担起哪怕是多一根羽毛的重量。也只有自己清楚,那些于白昼中穿梭在忙碌人群中总是冷漠的脸,在无数个夜里是怎样被泪水湿润浸泡的。
    “季然这次回去要待几天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