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摸了摸下巴:“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那是一条,女子的手绢吧。”
    “是你嫂子的。”
    萧玖哂笑:“难道是定情之物?这帕子未免朴素些了吧。”
    “不是定情之物。”
    萧玖更为震惊道:“七哥偷拿嫂子的手绢……自己用吗?”
    萧瑮道:“瞎讲什么,睹物思人不懂吗?”
    “哦,吓我一跳,我以为七哥你……”萧玖竖着兰花指做娇羞状,看的萧瑮直翻白眼,低头喝酒不理他。
    萧玖笑笑又说:“嫂子不在家吗,七哥怎么落到睹物思人的田地?”
    萧瑮道:“我陪她在林家住了几天,自己先回来了。”
    萧玖问:“嫂子人在杨州呢?”
    “不是,在学士府。”
    萧玖好笑:“我以为嫂子回杨州林家了呢,敢情就是朱雀巷的林家啊,七哥,朱雀巷离你府上有半个时辰的路吧,这么远,难怪要睹物思人了。”
    “你懂什么。”
    “嘿,我还真就不乐意懂。”
    萧瑮道:“该你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又聊起了正事,萧玖问:“七哥明天就去平城吗?”
    “嗯,明天去。”
    “我听说平城大营有皇后的人。”
    萧瑮冷笑:“哪儿没有皇后的人。”
    “固兵这事儿,王家会从中作梗吗?”
    “难说,他们虽然急吼吼的要争权,但都不是糊涂人,孰轻孰重,应当还有思量,我猜,他们不会拦着这事儿,却不想让我主持。”
    萧玖问:“就不能做的密不透风,不让他们知道嘛。”
    萧瑮摇头:“这可不是几个人坐着商量的事情,平城大营有三万多人,我就是挑个一半一半又一半还有好几千呢,若是遮遮掩掩,更像我图谋不轨了,倒不如就让他们知道,只是不能知道全部就是了。”
    萧玖道:“我要是那帮人,累也累死了。”
    “站在他们的立场,不累就要担惊受怕。”
    天色渐晚,两人酒也阑了,话也聊得差不多,就起身准备回去,萧瑮走在前面下楼,萧玖跟在后头,刚下了两层台阶,迎面上来一位面貌清秀,气度非凡的公子,虽然衣着简单,但是难掩他出尘之姿,不过是举足上行的几步就能看出他丰姿清奇,抬眉垂眼间极见风流潇洒,那少年抬头看到萧瑮,淡笑着微微颔首,与两人擦肩而过。
    萧瑮心中一沉,他这身姿隐约间倒和以宁有些相似之处,京城中何时多了这样一号人物?正想着,萧玖在身后赞叹道:“好个少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酒楼的掌柜正好在阶下站着,听到萧玖这话回道:“九爷不知,刚刚上去这位是小店的新东家,我们老板心力有限,不想再操持这里的生意,就把店盘出去了,再过不久,小店就要改姓儿了。”
    萧玖又问:“你们这位新东家,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啊?”
    掌柜回道:“名姓小人还不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是杨州人。”
    萧玖听了对萧瑮说:“七哥,杨州好风水啊,养出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仙人之姿。”
    萧瑮笑道:“赶巧了吧。”也不多想,就回家去。
    话说这天,林家老大一早就出门办事,送了林以宏出门,以宁也收拾好了,辞别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一行人回了王府。
    到王府,以宁回到自己院子,知道王爷一早进宫去,昨儿晚上也是在这里歇息的,并不细问,几个人把从林家带来的东西都拿进屋子里,好多东西都放在家里没有带回来,林林总总还是放了满满一桌,以宁从中挑出一对玉灵芝花插,一个白玉四足笔筒,对雪海说:“雪海,帮我把这几样东西送给三夫人去,就说上次遣人的事情给她添麻烦了。”雪海领了吩咐出去,以宁想着,也要给二姐姐送点什么才好,就挑出了一个白玉嵌碧的九格果盘,在里面装了些玛瑙手串,翠玉指环之类的小物件儿,放在一边,对梧桐说:“我一会儿去二姐姐院里一趟,等雪海回来,你们叫上小荞她们,把桌上的东西尽管选你们喜欢的拿走,剩下的看着归置,分几份给院里其他人每人送一点儿,我在那边玩一会儿才回来呢,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啊。”
    梧桐道:“小人与小姐同去吧。”
    以宁道:“不用,我自己去,你们玩儿吧。”说着就抱着玉果盒往蕴香院中走。
    以宁到蕴香院中,蕴香在屋子里做针线,见她来了赶紧叫她屋里来坐,小玉上了茶,以宁把怀中的果盒放到桌上,对蕴香说:“二姐,这个果盒送你。”
    蕴香看了赞道:“呀,好漂亮的东西,这么贵重的礼,我可不敢收。”
    以宁道:“不值什么,姐姐只管拿了用。”
    蕴香知道她回家一趟,回来总要散点礼的,不再推辞,揭开盖子来看,里面还摆满了各式小物件儿,蕴香道:“你要不说是果盒,我还以为是个首饰匣子呢,又拿这些来做什么。”
    以宁道:“是雪海说不能送个空盒子,叫我带两样东西给小玉她们玩玩,姐姐回头再给她们吧。二姐,我上次跟你说,让你搬到前面东苑里住,你想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和王爷说?”
    蕴香低头,有些踌躇的说:“还是,不要了吧。”
    之前以宁听到蕴香说屋子里闷的时候还没大在意,后来仔细看了才知道,蕴香现在住的院子不是正正经经的一处院落,只是主院东苑后面的抱厦,又在前面框了院子来住,屋小窗低,四季不大进风,早晚不见太阳,冬天冷,夏天热,以宁看不过,就叫蕴香干脆搬到前面大院子去住。听到蕴香不愿意,以宁问道:“为什么不去住啊,反正空着也是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