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来得?”他语气和这个夜晚一样,都是冷的。
    “定位器让我来得,你俩都到海边了!我要是不来,等着捞尸吗?”帛犹昔俯身向闼梭,查看他的伤势,只见伤口的纱布都不知所踪,只剩一个口子还在流血:“伤口得处理,这样放着不行。”见诃偿息无动于衷,也不知疯子脑瓜有了什么奇思异想。
    “他的身份不一般,我说多少次了!你怎么不听呢!”帛犹昔总觉得自己在这位好友面前,早已经脱离了友谊范畴,需要归类到亲情上了,操+的都是爹妈的心。
    闼梭费力看向帛犹昔,张口道:“医生?”也是糊涂了,开始不辨人。
    一声医生,把诃偿息的全部火力激发个彻底,他单手抓起闼梭,把男人一路往回拖拽,帛犹昔吓了一跳,赶忙跟过去,可是发了疯的诃偿息他也是打怵的,不敢靠得太近,喊着:“你这家伙!疯了吗!你要干吗啊!”
    “我要干了他!”诃偿息嘶吼出声,吓得帛犹昔不敢再跟,他转过脸,看向自己的车,车里正坐着森森,淼淼的弟弟,今天能捎带着他,也是凑巧。
    “你去看看吧,别出人命!”
    森森从车里走出来,向着诃偿息的方向走去,少年在沙子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帛犹昔没来由的心里发慌,在少年身后走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阻止那个野兽,单打独斗和诃偿息一对一他可没有多少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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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疯了一样的跑回医院,因为闼梭失踪的事,医院已经轩然大波,今天是琳伽值班,她正站在闼梭的病房门口,双手插兜,没事人儿一样的悠闲,他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她直接发火:“你是怎么当他主治医生的?病人不见了也不知道!”
    对他的指责,琳伽不以为意,眼皮一抬,冷冷道:“我是他的医生,又不是保镖!”接着,她狐疑的看向诃奈期:“诃医生,你激动什么?”
    躲开她深究的目光,诃奈期不自在道:“他是我的上司,我当然要关心——”
    咧嘴一笑,琳伽用意味深长的笑意回应道:“你刚刚的表现可不像下属对上司的,是不是过分关心了?”
    一时语塞,诃奈期不该怎么回答,正好猫姚他们跑了过来,及时为他解了围:“诃医生,看到大司法了吗?”
    摇了摇头,诃奈期心里焦急得不行,都这个时间点了,闼梭会去哪儿呢?
    “家里也不在,司法监也没去,除了这两个地方,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一旁的大卫直搓手。闼梭的生活两点一线,除了家就是司法监,他们想不到第二个可以找到闼梭的地方。
    “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栖北突然说道,一句话让几人都变了脸色,上次闼梭回来,对自己失踪的事只字未提,他们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又没人敢问。
    几人面面相觑后,还是零开了口:“还是在医院周围再找找吧。”
    “好!”几人分开行动,只留下诃奈期在原地。
    从始到终,琳伽的目光都没离开过诃奈期。她忽然倾身过去,吓了他一跳,她气势汹汹的,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小五和我一起长大,是像妹妹一样的朋友,你别想伤害她——”
    被对方的脑洞惊到,诃奈期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问道:“什么?”
    “她那样善良美好的女孩,不可以被辜负——”
    善良美好——他怀疑这种形容词放在信五身上,是否合适,那女的比眼前的女人还让人难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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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蛙鸣,在耳鼓里聒噪着,鸟叫从枝叶间穿透过来,他似乎在一片林子里,被那种静谧下的嘈杂填的满满的。就算只是听见声音,也能想象到自己身处林间。忽的有一个声音响起:‘您迷路了吗?’
    那是他的嗓音,他知道,只是那个声音更加稚嫩些。
    ‘是的,你住在这附近吗?’那是诃偿息,声音也同样是稚气未脱的。
    ‘我可以为你带路——’
    原来,他们的相识是从这里开始的——
    剧烈的敲门声,把他从睡梦中唤醒,睁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诃偿息默默坐在一边,而他腹部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诃偿息向他看过来,嘴巴紧紧抿着,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像一个彷徨的孩子。他起身,整间屋子干净整洁,也不知道诃偿息是在哪里找到了这么一间房子,在这样的海边小镇。
    “诃偿息让我进去!你这疯子!”帛犹昔还在叫门。
    诃偿息也不予理会,死死盯着闼梭的视线一刻也不放松:“你知道吗?等我回到岸边的时候,回到你的村子去找你,可是你再也没回来。于是我在这里买了一栋别墅,一直在这里,我坠海的地方等你——只希望你有一天,良心发现,回来找我——”
    说这些的诃偿息可怜兮兮,仿若被父母抛弃的孩童,让闼梭不忍心,他伸出胳膊想要抱住对方,却被诃偿息一下子按回了床,把男人压在身下,忘了他的伤,说道:“我的小傻子,你怎么还我?”
    被诃偿息一只胳膊就压的动弹不得,闼梭从下往上仰视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只是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山鬼让我作什么?”
    闼梭让人予取予求的样子,令诃偿息倍感挫败,这样的闼梭不是他想要的,可他此时又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样的闼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