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猫姚眼睛一圈的黑眼线是天生的呢,经常化妆的女生,一旦放弃了妆容,就会给人一种精神不济的感觉,病恹恹的,闼梭是个严格的领导,但没达到不近人情:“如果休息不够的话,再休几天吧,我准假了——”
    猫姚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了闼梭桌子前,信封上三个字格外显眼——辞职信。
    闼梭一只手扣在信封上,抬头问道:“怎么了?”
    “大司法您是一位好上司,在您手下工作是我的荣幸,可是我对司法已经不再信任,我不知道继续在这里工作我到底在守护什么坚持什么——”她说着,一行清泪滑落,猫姚很少落泪,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矫情女孩,小八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几乎是推倒了她所有的价值,毁灭性的一击。
    他没有着急劝解猫姚,站起身,把信封塞回猫姚手里:“小八的死是我的责任,我失职了,如果比昆国的司法不那么无能,小八也不会成为连环杀人犯,我们在司法监工作,不是为了抓住犯人,而是要改变这个国家的错误,减少小八这样的悲剧。你离开了我会继续坚持这个念头不变,大卫离开了,我也是,栖北、零离开,不管你们谁走了,哪怕就剩我一人,我依旧——要救人。”他目光炯炯看向猫姚,没有任何退让,那双淡黑的眼,仿若是填了土夯了地基的坚石。可这样的目光看在猫姚眼里,是凄凉可怜的。
    她把信封撕个粉碎,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让您一个人的。”
    门外,刚要进来的诃奈期听了他们的一半谈话,本想推门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进该退。沉着的心,能砸个坑,他清清楚楚闼梭的世界太窄了,挤不进去爱情,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不是那种勇敢的人,不会在不把握的事情上搏一搏。
    “诃医生?”
    琳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回过身打了个简单的招呼:“琳伽医生——”
    “诃医生真是一位负责任的好医生,以前的病人也会经常来关心一下。”她笑着说道,这笑意看在诃奈期眼里是具有讽刺意味的。
    “大司法也算是我的上司。”
    “怎么样?兼职法医很辛苦吗?要是好玩我也申请过去兼个职。”她语意轻松。以她冷淡的性格来说,琳伽并不喜欢与人闲聊,这些废话一样的言语,让她嗤之以鼻,但今天她一反常态,与诃奈期这位表面同事的人说了很多,这引起了诃奈期的警觉。
    诃奈期感到自己被小三深深的冒犯了,但举止间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大司法会很欢迎你的——”每个字都蘸了一点他的咬牙切齿。
    女人的直觉都是敏锐的,她马上的捕捉到了诃奈期不寻常的敌意,询问道:“不进去吗?”
    “我想起来自己还有别的事——”掉头走了。
    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闷气一个劲的上涌,让他没法平息。那种过度热情的女人不是闼梭的菜,可是像琳伽这样若即若离的女人,保不准就能把闼梭套牢呢。他越想越觉得闼梭那样单纯的人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头痛愈甚。
    他明白这是自寻烦恼,闼梭的选择他也无权干涉。晚上有个小手术,他不能这样的状态去上手术台,泡了杯咖啡,本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反而更困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一个与他相同的声音说道:“你这么懦弱,是不行的——”
    明明与他的嗓音一模一样,他却感到那不是自己发出的,难道是我的另一个人格苏醒了?带着这样的疑问,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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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行公事的检查完毕后,闼梭看了眼琳伽,神色如常,还是那副冷凝的面孔,发现他在偷看自己,她说道:“怎么?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还需要大司法偷偷摸摸的看?”
    她肯定不清楚闼梭脑子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闼梭在想着她那三任横死的丈夫,一定会暴走吧。
    再怎么直男,闼梭也不是愣头青,当然不会过问别人的私事。但是他就是对一些死亡事件,格外的注意。自从诃奈期对他讲过这个女人的八卦之后,他就很好奇,三任丈夫都会死的巧合到底存在的几率有多大。
    琳伽看起来年纪倒也不大,不会超过三十岁,可是三任丈夫,怎么听起来都挺玄幻的。正想得出神,只感到腹部一凉,她又在不征求对方意见的状况下,自顾自的掀起他的病号服,端详一下伤口。就算每天都要经受这种事,他还是很不习惯被女性这样对待,脸霎时红了,她抬起身看到脸红的闼梭,调侃道:“怎么?大司法的表现让我会以为你是处子呢——”
    闼梭脸红的更加严重,琳伽捂上嘴巴,惊讶道:“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这女人正是太有本事找到对方尴尬的处境了,闼梭扭过脸,不敢看她。
    “我以为你这样的相貌和地位,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纯情。”一席话完整下来让闼梭脸红得快要滴血。
    就在闼梭快要被这种气氛捏住呼吸口的时候,门开了,医生走了进来,让他松了口气。
    首先注意到了闼梭的脸蛋已经红透,视线在男人的身上翻腾一会,他才把视线放在了女人身上,这女人的眼神令他很不爽,外表看着挺拒人的,实际上内里来者不拒,一眼看透对方的+女表+气。鼻孔发出一阵冷气:“检查已经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