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母亲端着果盘进来了,她看见诃奈期喜上眉梢:“儿子回来了——吃葡萄吧。”
    现在母亲叫他儿子,而不是诃奈期,也不是诃偿息,好似她已经把他俩混合到了一起,不叫名字,是为了混淆她自己的视听,自我欺骗的最高境界。诃奈期弯腰拿起一粒葡萄,放进嘴里,还没嚼就开始夸赞道:“很甜,妈妈——”一句话哄得母亲笑逐颜开的。
    一旁的父亲见了此景,也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不敢相信那个龇嘴獠牙的饿狼是现在谈笑风生的儿子。
    母亲向父亲使了个眼色:“老公,你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父亲这才捡起一个话题道:“诃奈期,你在外面流浪很久了——”
    “流浪?我一直和你们住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国家,流浪在哪儿?”诃奈期完全不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直接顶撞了回去。
    “你爸的意思是你也该娶妻了,不能再这么贪玩下去了——”母亲立即出来圆场:“想一想这么多年了,从没见你带女孩子回家。”
    “妈妈是看好哪家的姑娘了?”作为这样家族的长子,他知道自己的婚姻不可能随心所欲,联姻,是唯一的路途。他不可能像其他贵公子那样,也可以娶个模特,或者明星做老婆,他的选择只能是利益家族。
    “信秉的五女,漂亮又优秀,和你很配。”母亲说着,还把照片拿了出来,看来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钱袋子家的啊——”信秉么,刚死了次子的那位比昆国第二大财阀。诃奈期也没有反对,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看样貌身材,的确是一顶一的,无论身材还是样貌不比那些明星模特差,甚至更胜一筹。
    “哦。”他把照片放回桌子,也不再说什么。
    全程默声的父亲看了眼母亲,母亲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你有心仪的人选了?”
    心仪的人选?此时,他只能想到闼梭,那个眉眼细弱,面色苍白的男人。如果闼梭是女的,父母也肯定会同意的,可是闼梭这人,身份权势各项指标都够了,就差在性别。不过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心仪的人,不一定也心仪我。”
    “谁家的女孩,竟然看不上我儿子?!你知道你有多抢手吗?好多家族的女儿都想嫁给你的!”母亲这话,要是换了别人说不一定有说服力,换在她身上,倒也有几分道理。
    “因为我祖父是大祭司吗?”诃奈期冷哼一声。
    大祭司,全比昆国最有地位的人,就连国主都要看他脸色过活,这样的人,是他的祖父。
    +++分界线++++
    住院对闼梭来说,就是坐牢。他也适应了自己的新主治医生,甚至那双高跟鞋,他从不知道医生是可以穿高跟鞋的,完全打破认知。在瓷砖地面上踩着高跟鞋,那种刺耳的爽感,闼梭体会最深,每次一听到这声音,他就知道那个女人要来了。
    推开门,一个身材堪称完美的女人穿着一件敞开怀的白大褂进来了,里面着了一条连体红裙,一双火红高跟鞋,只有头发还算勉强符合规定,是盘上去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细眉,小鼻子,鼻梁挺直无塌陷,杏仁般的眼睛,樱桃小嘴,单论五官没有一样出彩到要过分注意的程度,可是组合在一起就可以堪称完美。而迎过来的是与她美貌全没什么关系的冷若冰霜:“怎么样?”
    “一切正常。”闼梭正埋头于电脑上的一串串数字,司法监一到月底就要做下个月的预算,这种事本不该他一个大领导来做,可会计已经休假去了,这个假他也不知道是人事部哪个家伙给的,趁他养伤的时候,竟敞开了司法监放假的大门,司法监向来是有假期可是没有放假期的时候。
    女医生琳伽并没有因为被忽视而生气,弯下腰盯了屏幕一会,指了指一处数字,说道:“这里,算错了——”
    闼梭立即再次演算,的确错了。回过头,看见眼前这位冷艳的美女正抱着膀子瞧着自己:“大+便小+便都正常吗?”
    可以用这样波澜不惊的神情提问这种话题的,只有琳伽了。
    “没有异常。”说完他自己倒是脸红了,如果主治医生是个男的就好了,就会免除了这些尴尬。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总是放不开,不管她的漂亮有多冰冷,也不管她的专业有多强。
    “我看看伤口吧——”她这话可不是商量的口吻,话还没落地呢,就掀开了闼梭的衣服,直接拿掉纱布,看了看正在结疤的伤口,然后把纱布往垃圾桶一扔:“我一会让护士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完事,踩着那双九厘米高的鞋跟走了。
    扔下一个被这种暴风骤雨般查房弄懵的闼梭呆坐在床边。他一直不明白院长为什么要把琳伽安排给自己,后来有一次他偶然路过医生办公室,遇到了办公室里的琳伽,本想和她打个招呼,可是被其他激动的医生们围住,他才明白院长的良苦用心。
    似乎琳伽是唯一一个对他不感冒的人——
    可以把诃医生换回来吗?可这种话他怎么都无法说出口。不过,琳伽做自己的主治医生有一个好处,就是她不会过度干涉他,就算他偷溜回司法监,也不会遭受批评,琳伽只会在获知他外出后,冷冷的来一句:‘擦防晒霜了吗?今天太阳很毒——’总体来说,是一个挺有趣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