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交瘁的闼梭躺回去:“你真厉害!我妈很难应付的!属于那种善不罢休的类型!”
    “职业优势!”诃奈期冲他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又去看了别的床病人。
    的确,在待人接物方面,诃奈期的确是比他要优秀很多。
    “怎么样了?佳佳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感觉啊?”诃奈期询问着对床的小女孩,语气也随之柔和不少,很像幼稚园阿姨的说话方式,加上他的小奶音,哪里是什么职业优势啊,明明是先天优势!
    ‘你一定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忽的想起那个雨天诃奈期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说出这话的诃奈期仿佛知道什么,他是个对自己毫不在意的人,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闼梭并不想一探究竟,可也有好奇的时候。
    为什么那个声音与诃奈期这么像呢?
    “那个人来电话了!”奶奶小儿子的声音,让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停滞。
    “他怎么知道你电话的?”原本笑逐颜开的奶奶突然冷下脸,质问着小儿子。
    “我不知道,可是他毕竟是爸爸啊,我觉得他太可怜了。”小儿子说道。
    最先发飙的是大儿子:“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是怎么对待妈的!怎么对待我们的吗!你知道我们因为他受了多少苦吗!”
    “他知道什么!他那时候还在妈妈的肚子里。”二女儿说道。
    “你知道妈妈差点被他打得流产吗!”三女儿对自己小弟说道。
    刚刚还一派和睦的家人们,很快就不欢而散了。闼梭看着老奶奶的神情从欢喜降为痛苦,等孩子们都走了,只留下了二女儿。
    三女儿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她握着母亲的手:“妈!放心吧,小弟应该只是一时心软,他不会找到我们的——”
    八十多岁的人,默默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摸着女儿的发丝:“闺儿,你们跟着妈受苦了——”
    “妈,说什么呢,所有的错都是那个人的错,你有什么错啊!这么多年你带着我们生活,我们都知道的。”
    同病房的人被这一家子搞糊涂了,刚刚还热闹的,怎么就突然冷清了,不过闼梭从中理出了个大概,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人,心里也跟着难受了,如果不是腹部有伤让他行动不便,他很想走过去跟她们说点什么。
    正在他沉浸在老奶奶和女儿的悲伤中时,门开了,焱焱院长走了进来,他直奔闼梭,刚上来就深深鞠了一躬:“大司法!对不起!我登门给您道歉来了!”
    想来焱焱也是不容易,刚忙完二弟的葬礼,就要为自己小弟奔波,对焱焱,他是没有怨言的。他说道:“别这么说,那天都是意外,而且也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该让廉安参加淼淼的葬礼——”
    “可是毕竟是小弟造成了您受伤住院,那孩子到现在都良心难安,非要过来给您道歉——”
    闼梭刚想说不用,哪知道,一个个子瘦高,面色阴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看见少年的脸,只想起刚刚在审讯视频中看见少年最后的微笑,可此时的少年并没有那样的神情,诚恳的对他鞠躬:“对不起!大司法!那天是我太冲动——”
    面对如此诚恳的男孩,闼梭也打消了疑虑,也许是因为画质的问题,他看错了,这个少年怎么看都是正常又善意的:“没事,真的不用对我抱歉。”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您,那天您为什么会保护一个杀人犯呢?”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少年突如其来的问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咂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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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五十|救人的资格
    章五十|救人的资格
    焱焱立即拉住了自己弟弟:“森森你在说什么呢!”
    闼梭一怔,他也并不逃避这样的问题,周围的人一致看向他,看来大家都从电视上获知了他的受伤原因,应该都在好奇吧。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想过他是杀人犯应不应该救,如果我在救人时,会想这么多,那么我已经失去救人的资格了——”他不急不缓的道出心中所想,没有义正言辞的虚假,就是朴实得不能再朴实的理由。
    少年明显被他的话惊到了,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亮了一下,接着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从他脸部一闪而逝:“大司法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呢——似乎就是那种光听你讲话就能被救赎了——”森森岁数不大,还处于变声期,音调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
    “冒犯您了,这孩子太任性了点。哪天有时间我再拜访您——”焱焱赶忙拉着弟弟出了门。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出了门,焱焱狠狠批评了弟弟。
    森森对哥哥的指责并不挂心,笑着说道:“大哥真是太虚伪了,明明想杀死那家伙的人是你啊!我只是替你做了你不敢做的事!”森森说完,甩开哥哥的手,径直走向另一个方向,隐没于漆黑的走廊里。
    留下焱焱在原地目瞪口呆着——
    刚刚院长到来,诃奈期也没和他打声招呼,对于他来说,一个医院的院长,并不需要特意放在眼里,走向闼梭,关切道:“没事吧?”
    闼梭打开笔记本,把那张视频截图给他看:“医生你能分辨出这是不是笑吗?”
    视频上的人正是森森,诃奈期犹豫了一下,这画质他也不太确定:“有点模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