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抬起了头:“小八那边的问询完事了?”
    把问询的的口头文字交给闼梭:“都完事了,小八还挺配合的。”
    闼梭仔细端详了猫姚的脸蛋,点点头:“嗯!不错!是一个优秀的化妆师!”
    猫姚脸一红,想了想问道:“既然已经认定是自杀,这案子咱们还有继续探查的必要吗?”
    “我们的工作,不仅仅是知道怎么回事,更应该知道为什么——如果纯桃的父母问我,他们女儿是怎么死的,我可以如实禀告,对死者负责,对生者坦诚,才是我们司法监存在的意义——”
    把检验结果也顺手递给了闼梭:“零那边出结果了。”
    闼梭看了看报告,面色好转了一些,猫姚问道:“怎么了?”
    “草丛里找到的车窗玻璃和房车的车玻璃完全吻合。”说完,闼梭如释重负,这几天的忙碌都有了结果,往椅子里一躺,伸展了胳膊。
    “晚上的演唱会!您别忘了——”
    闼梭睁大眼睛:“我都忘了——”
    演唱会门口,猫姚头上戴着猫耳朵,手里举着荧+光棒,挥舞着,平日里一副恶女嘴脸,竟也有这么萌萌的时候。难为了大卫,两米巨人,生无可恋的带着鹿角发箍,手里还举着灼染的应援板,小声说道:“切!一个大男人唱歌有什么好看的!”
    猫妖朝他后面一指:“哇!是米米酱!”
    “哪儿呢!”两米巨人兴奋得像是两百斤的孩子。回过头,哪有可爱的歌手米米酱,只有他们的冷面领导从自己的吉普车里走了下来。
    车上下来不止闼梭一个人,还有诃奈期,这个人的出现,让几人吃了惊,而一直安静的看着笔记的栖北只是探出脑袋,瞅瞅四周,然后又继续看他的文字去了,静悄悄的,一副两眼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大卫小声道:“白修罗怎么带着诃医生啊?他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猫妖接过话:“白修罗不是说要招个医生入司吗?诃医生估计就是他的那个目标——”
    “诃医生太可怜了——”
    三人一致向不知情的诃奈期投去同情的目光。
    诃奈期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家好!”
    寒暄几句后,猫姚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最高兴的人就属她:“灼染给咱们的是VIP座位席!太棒了,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在VIP席上看过演唱会呢!”
    闼梭瞧见猫姚头上的猫耳朵问道:“这有什么用?”
    “不可爱吗?”猫姚学着猫咪的样子,喵喵叫了两声,引得闼梭摇头笑笑。一旁的诃奈期看得清楚,没说什么,环视四周,几乎那些年轻的男孩女孩子都会戴这种小物件,还有什么吸血鬼角的头饰啊等等。
    诃奈期轻描淡写加了一句:“很可爱——”这么说,其实没多少真心,不过他那张唬人的甜美容颜给别人产生了不管说什么话都很有真诚的错觉,猫姚喜滋滋的盯了一会诃奈期道:“医生私下里这么青春活力啊——少年一样——”
    好像是为了今天的演唱会精心准备了一样,诃奈期穿了一件帽衫,运动裤,朝气蓬勃的,平日都把头发竖起来背到后面,今天那种干练和成熟被梳下来的刘海遮盖了,娃娃脸加上顺毛,标准得讨人喜欢的相貌,就是每个人都很想捏一下脸蛋的那种。
    听到这话,闼梭转过脸,多看了两眼诃奈期,赞同道:“嗯,诃医生也很可爱——”
    听惯了别人对自己外貌的品头论足,可爱、好看、端正这一类的形容词,都腻了,翻来覆去也就那些,可为什么唯独闼梭的赞扬令他脸红了?诃奈期低下头,假装看票,躲过其他人的注视,尤其是闼梭的。
    本来就皮肤白皙,脸一红,就格外明显,猫姚见他面颊绯红一片,也是惊讶:“没想到医生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想要逗弄他一番,被闼梭拦住了:“开始检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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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实在太多,刚一开门,人如潮水一般的涌入,仿若泄了洪一般,闼梭个子不高,几下就被挤到了一边,抬头看向大卫,那两米的身躯在人海中鹤立鸡群,羡慕非常,他身边几乎都是女生,又不能硬来,他一个大男人横冲直撞的,会伤了那些细皮嫩肉的女生。越是这么想,越被挤得远,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很暖,很软,和寻常男人的手不同,有些细腻光滑,他不确定又隐约记得这只手他似曾相识,在片片人头攒动中,那只手如此有力,恰似在激流中抱住的浮木。闼梭转过脸,却什么都看不到,肩头被无数次的撞开,又碰回,人太多,反复的被拨弄着肩膀,阻隔了视线,只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没有一个人驻足等着他的凝视。
    进入场内,热闹非常,嘈杂声不绝于耳。那只手突然松开,他停下脚步,向旁边看去,一无所获,对那只手的主人更是没有一点迹象可寻。他在噪音中寻着那个人,忽然被诃奈期叫住:“大司法?”
    诃奈期的声音柔转有力,带着一点点摩擦磁带的沙哑,把闼梭从半梦半醒中拽了出来。男人回过脸看向他,脸上的茫然让诃奈期吃了一惊:“怎么了?”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他如实回答。
    笑了笑,诃奈期伸出自己的手,问道:“是这只手吗?”
    闼梭真就握住了,用诃奈期掌心的触感去比对刚刚的,他的手与那只很像,都是温暖柔软的,但是那一只更热一些。诃奈期没想到闼梭会握住自己,无人知道在这样没什么暧昧的正常触碰中,他为什么会心起了异样,他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支火种,怎么被点燃后,就生生不息了呢?他快速抽回手,闼梭也立即感到不妥,毕竟男人和男人的手,除了礼仪性的交握之外,其他的看起来都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