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加速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少年醒了过来,医生在检查了他全身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摘开纱布后,对身后的两名巡访说道:“他刚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
    “知道是谁撞了你吗?”
    摇了摇头,少年脑子一片混沌,这次车祸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记忆出现了片段性的遗忘。
    年纪稍长的巡访低下身,温和的问少年:“孩子,你的父母呢?”
    少年摇了摇头:“我是孤儿,没有父母——”
    另一个巡访笑了,打趣道:“行了,惯羽,你这是捡了个儿子啊——”
    转过脸,少年感到了微弱的光,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来,仿佛听见海浪的声音,卷着泡沫一般的浪花,敲击着岸边,他听见了这些,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到它们——
    好似有谁在海底深情的呼唤着自己——
    那是一种无声的呜咽——
    ☆、章三|初遇
    章三|初遇
    他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牙刷穿透了腹部,伤者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穿着囚服,一支牙刷是怎么穿透了这人的腹部?为什么会被刺?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它们需要巡访司那些人来寻找答案了。
    巡访司这个办案机构,在比昆国,拿着纳税人的钱,却很少干实事,估计这种事,在他们手里,也会是一桩不了了之的悬案。
    门口集结了一群黑西装的人,各个面部表情凝重的,他让助理医生去应付这些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惹的人,拐过走廊就是他的办公室,在那里,他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当他走到楼梯口时,窗户前站着的一个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个子不高,头发侧分向两边梳,一丝不苟的,整洁又利落。一袭黑色西装,一丁点褶皱都没有,瘦削,又有一点点溜肩,之所以会注意到他的溜肩,是因为对方的西装看起来有一点塌,如果不是这唯一的缺陷,这应该是一个笔挺轩昂的男人,尽管个子不占优势。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五官都是精小的,这样的长相一般适用于漂亮的女生,很奇怪的,放在这人身上也不突兀。
    视线下落时,他看到了对方嘴里叼着的烟,平时,这种闲事他很少管,可那一刻也不知怎么了,走了过去,说道:“对不起先生,医院不允许吸烟。”他声线特别,二十八岁的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稚嫩,柔和又婉转还带着微微的哑,这样的嗓音没人能拒绝得了。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突然把脸转了过来,比侧颜还要完美的面容,除了一双浓眉以外,其它都是精致的。对方怔愣得凝视了他好一会,似在困扰着什么,却也什么没说,也不抗拒,只是把嘴里的“烟”拿了出来,竟然是一根棒棒糖。然后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像是在奋力挖掘着——
    “啊!抱歉!”他这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种失误只能归结于连续五个小时的手术,强制熬夜的结果。男人并没有责怪他,微微一笑:“医生刚下手术台吗?”这一笑,虎牙添上梨涡,给人一种少年感,仿佛在操场遇到的某个男孩,迎着阳光向他俯下身的那一瞬间,让身边所有的黯然失色突然被点亮了。
    一个着黑西装的女人跑了过来,对男人说道:“大司法!犯人手术结束了!”那女人涂着烈焰红唇,性感又妖娆,看样貌也是一个干练的御姐。
    “我知道了!”男人换上一副锋利的神情,好似刚出鞘的利刃一般,跟着女人走向了手术室。
    大司法——
    听着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正要推门进入办公室,他的助理医生爱玛走了过来,用难以抑制的兴奋问道:“你刚刚在和那个人说话吗?”
    “怎么了?”他从自己助理女医生的脸上,看见了怀春少女的窃喜,心里一阵诧异。
    “啊啊!他本人超帅的吧?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呢!”
    他完全不能理解女人对美貌的狂热,可是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明星,就算是颜值高一点吧,也不能说明什么:“他演过什么电影吗?”
    果不其然,从她脸上看到了看待远古生物的惊愕神情,他觉得这个表情太过夸张了,爱玛问道:“你不看电视的吗?”
    看了电视又能怎样呢?这么想着,他走进办公室,脱去手术服,换了一件清爽的T恤,洗了洗手,套上了白大褂,打开了电视。
    五个电台都在转播一个人的专访,里面都是那个被称为大司法的男人。
    “大司法,就现今的司法体系来说,您觉得还有什么缺憾吗?”
    电视里的男人,沉默了一阵,这个问题有点大了,很难回答,如果有人问他——现今的医疗体系有什么问题呢?这一类的问题,他想,当时自己一定会暴走。不过,这并没有难住大司法:“我们的侦破手段太过落后,法医还没有正式的引入办案程序中。”
    “法医?那是什么?”
    “刑侦方面的医生——”
    “和一般的医生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是为活人诊病,一个是为死人伸冤。职责虽有不同,但是本质差不多吧。”镜头前的男人,沉稳有力,虽然能看出来他并不擅长这样的露脸机会,也不太喜欢,眉头从开始就皱到了结束。
    本以为这只是两分钟的心血来潮,没想到他会把这个专访看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