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钥匙勉强站起来,努力站直,不露一丝狼狈给他:“沈主任怎么会来这里?”
    他睨着她,不悦说:“准你下班了?”
    她一愣,才想起他的条件——他不下班她不许下班。
    “对不起主任。”
    该低头时就低头,审时度势的道理夏恩宁向来懂的。
    他点头转身:“那走吧。”
    她一拐一拐跟在他身后。
    他始终没有回头,速度并不快。
    弄堂尽头,他的那辆黑色保时捷靠边停着。
    上了车。
    车子却直接去了澜湾。
    夏恩宁错愕:“你不是说加班吗?”
    他不答,有点霸道打开车门:“下车。”
    ……
    丁柏汝早已经把书房收拾出来,泡好茶,准备好点心和水果恭候。
    沈司洲加个班的架势都这么大……
    夏恩宁才坐下,一包东西丢过来。
    低头一看,全是yào。
    她微微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
    她什么也不说,弯腰开始给脚踝涂yào。
    沈司洲抱着文件坐下,一脸不快:“还好伤的是脚,你若敢在这当口弄伤你的手,我第一个把你提出医疗队。”
    她抿唇忍住痛:“谢主任教诲。”
    伸手去拿喷雾时,扯到后背的伤,她秀气的眉毛一拧,下意识抽了口气。
    “怎么?”面前之人抬眸看来。
    夏恩宁丝毫不矫情:“能否麻烦下家里阿姨帮个忙。”
    她后背的伤铁定是够不到了。
    他微嗤起身,大步过来,笔直双腿往她面前一站。
    她下意识要挪动却被他按住。
    “看病找医生,叫什么阿姨。”  这语气。
    夏恩宁才想说什么,男人双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就要脱。
    她几乎本能按住他的手:“沈主任,我自己来!”
    他不强求,但嘴欠:“剪衣服的手速倒是快,就是不知道脱衣服的手速怎么样?”
    夏恩宁的手抖了抖,咬牙先脱了白大褂,里面内搭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她解扣子的手却无端地紧张。
    弄半天也没全解开,她不禁懊恼地想为什么要穿衬衫出门!
    沈司洲似有不耐烦,大步上前不等夏恩宁张口说一个字就揪住她的衬衫。
    用力。
    啪啪啪——
    所有的扣子齐飞,
    不等夏恩宁反应过来,男人大手一扬,直接将那件白色衬衫从她身上脱下甩出去。
    “啊!”
    夏恩宁再无所谓也没脸皮厚到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让自己几乎全luo着上身展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尤其,是沈司洲。
    她本能用双手护在胸前。
    男人墨色的瞳孔眯着:“怎么,就许你随便脱我的衣服,不许我脱你的?”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难得的绅士眼,目光刻意没有没过她脖子以下的地方。
    “不能释怀?就当礼尚往来。”
    夏恩宁被他的话堵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剪他衣服是事实。
    他娴熟取了镊子夹着酒精棉就给她后背的伤消du。
    其实他一眼看见她白大褂上隐约能看到血渍就明白,里面的衬衣八成是与伤口粘在一起了。
    要是慢慢撕,更遭罪。
    长痛不如短痛。
    但这没必要告诉她。
    握着镊子才俯身,沈司洲不觉拧眉。
    除了今晚划伤的那一处,她的后背,横七竖八全是伤痕印子!
    虽然有些已经变得很淡,但他是医生,一眼就明了。
    这样的伤,他在海外当无国界医生时曾在俘虏与人质的身上见过。
    行刑式的鞭笞!
    抽得狠,消退得也慢。
    搁在当时,必定是钻心的痛。
    是在夏家被打的吗?
    “别是要缝针。”她见他没有上yào,忍不住别过头说。
    他回神,按住她的肩膀给伤口消du:“你恐怕没这个荣幸让我亲手缝合。”
    她痛得后背肌肉一阵紧缩,却是笑。
    坐到沈司洲如今的位置,任何手术收尾缝合他都不会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