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了脑后,马上撒腿就往他身边跑。
    ——却被迎念揪着后脖领拽住。
    谦谦被勒得后退一步,看清是迎念,“啊”地一声哭出来,垮着脸要往地上坐。
    “迎念!”
    不顾婶婶的斥喊,迎念用另一手捉住谦谦的胳膊,他被扯着,怎么都挨不着地,哭得更凶了。
    迎念看着迎老爷子,“爷爷,我们还没说完呢!”
    江嘉树见谦谦哭得凶,看不下去,皱眉,“迎念你先松手!”
    迎念置若罔闻。
    他沉下脸,伸手去拉谦谦,不妨被迎念重重撇开胳膊,踉跄半步。
    “没你的事!”
    “嘉树!”小姑着紧喊了一声。江嘉树头也没回,对着迎念发脾气,“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谦谦还小!”
    “他还小你不小了吧?听得懂人话吗?”迎念冷眼道,“让开。”
    小姑和婶婶齐齐变了脸色,大伯、伯母和其他长辈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劝迎老爷子的、劝小姑和婶婶的,客厅里一时闹哄哄。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迎老爷子沉沉开口,伸出手指着迎念,指尖发颤,“你现在,马上给你弟弟和哥哥道歉!”
    迎念手一松任谦谦坐在地上,不接话,沉默数秒后,嗤地笑了。
    “您不累我都累了。”
    她直视迎老爷子。
    “每年过节来您这,总要听一顿训,挨上几句骂。您一直都看不上我妈,也不喜欢我是个女孩子,您自己扪心自问,这些年偏心的事做的还少吗?我体谅我爸爸,他作为您的儿子我的父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我回回都在最后忍了下来。”
    迎念说:“可今天这个歉我是绝对不会道的。您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我不孝顺也好,说什么都好,随您的便。”
    “你——”
    迎念对着气到面色急剧变红的迎老爷子一笑,眼若寒冰,“以后过节,我不来了。”
    大伯忙道:“念念!别说这种话,快跟爷爷服个软……”
    迎念知道大伯是好意,可那口气梗在喉咙里,梗得她连呼吸都疼。
    “我真的挺同情您的。”
    迎念忽地一笑,对迎老爷子说。
    “即使你再讨厌我、嫌弃我,十万分的看不上我是个女孩,可我迎念,就是迎家这一辈最出色的那个。”
    “无论是你最喜欢的孙子。”她斜一眼坐在地上哭的谦谦,手一伸突然将微愣的江嘉树拽过来,“还是你疼爱的外孙。”不等江嘉树反应过来,她又推开他,只看着面前这个古板的老人。
    “他们和我比……”
    她眼里有执拗和顽固,也有不肯低头的绝不服输。
    “——和我迎念比,统统都是废物!”
    ……
    “念念你在哪?乖,接爸爸的电话!”
    “念念,妈妈和爸爸来找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吃饭,嗯?”
    “念念,看到消息理一理爸爸妈妈好不好?”
    迎念看着爸妈发来的消息,长抒一气,点开未接电话回拨过去。
    “爸,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来找我。真的,我在回家路上……你们留在那吃饭吧,nǎinǎi才刚回来……你们要是走了爸爸又要被说了……我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我回家自己弄吃的……”
    迎念温声宽慰父母,听他们在电话那端不放心地再三追问,她说了又说,总算让他们放下心。
    能怎么办呢?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的女儿,作为天平的一端,有的时候迎念真的不想让爸爸为难。
    可问题出在天平的另一端上,这件事情,根本无解。
    她不想因为自己再让原本就不被喜爱的妈妈受到更多指责,而爸爸夹在中间本就不易,她从家宴跑出来还可以说是年少轻狂脾气大,他们却不行。
    反正家里上上下下都说她本事大,心气高,难相处,这么多年了,不再乎被多说几句。不见面就不会吵架,她不想再和迎老爷子针尖对麦芒。
    收起手机,迎念不再去想,踩上滑板重重着地一蹬,一路踏板滑行,驰过一柱柱路灯,束起的长发在夜色下飘飘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