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这15天都要乖乖听话对吧!”这就是他们争论的焦点了,一说起来白渐潇又来气,“时间是相对的知不知道?这3天当然是以我们感觉到的时间为准!”
    “我们是在监狱中定下的约定,当然要按监狱的时间来,”陆之穹推开门,把生闷气的恋人拉出来,“你就这么排斥被我照顾吗?”
    “你这叫照顾吗?”白渐潇拔高了声调,“你这是监控,限制我的人生自由,还、还……”
    “还什么?”
    “做起来还根本不知道节制!”白渐潇咬牙切齿。
    “还不是因为你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太那个了,让我忍不住那个……”陆之穹理所当然地说道,肚子突然挨了白渐潇一肘子,“喂!”
    “啊呀,”旁边的门忽然打开,一个容貌秀丽的年轻人探出头来,“我有打扰到什么吗?”
    “没有。”白渐潇迅速端正姿态,手臂自然地和陆之穹勾在一起,“我们好得很。”
    像情侣一样对吧?那就做给你看,白渐潇可一点都不打算在外面和陆之穹吵架。
    “你们好呀,我叫青桓,就住你们隔壁的810号房间。”青桓的年纪与他差不多,用“秀丽”来形容恰如其分,同样是较为中性的外貌,他比唐渊少了很多攻击性,也没有那种神经质的气场,再加上纤细的身材和一米七出头的个子,白渐潇还是第一次在监狱中遇到如此气质柔弱的男性。
    不,应该是说,第一次遇到拥有这种柔弱气质,却还过得相当不错的男性。
    “我叫萧见白,”白渐潇道,“这是我男友,陆之穹。”
    “看起来你们是第一次上船吧?有事情可以问我哦,不过我也很久没来了就是,”青桓微微笑道,“我男友平时不太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这次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出来的呢。”
    正说着,隔壁810号走出来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他粗鲁地扫视过面前的两个人,虎狼一般的目光在白渐潇脸上停留得尤其久。然而他没有任何打招呼的意思,拉住青桓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叫鬼森,”青桓一边快步跟上一边回头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啦,我们回头再聊。”
    两人走后,陆之穹评价道:“菟丝子。”
    “嗯?”
    “一种自己没有生存能力,攀附在其他植物上吸收养料为生,漂亮又很脆弱的生物。”
    “哎哎,别这么背后说人家,”白渐潇不满道,又想到了什么,“你说别人看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觉得我也是money boy什么的……”
    “嗯……”陆之穹抬起他下巴端详了一会儿,“你要真是就好了,我多省心。”
    “那你也就不会喜欢上我了。”白渐潇嗤了一声,四处环顾,“啊,刚才忘记问青桓餐厅在哪里了。”
    正巧走廊尽头有一个穿着黑马甲的侍者走过,白渐潇叫住他:“不好意思,问一下,你知道——”
    侍者闻声转过头,刚转过一半,忽然凌空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来,径直穿过他的后脑,从他的口中射出,“噗嗤——”,侍者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极度的惊愕,从他口中贯穿而出的是一柄黑伞的伞尖。
    在鲜血即将喷溅的时刻,黑伞“啪嗒”一声打开,伞面瞬间化为一层黑色的薄膜将侍者身体完全覆盖。偌大的一个男人顿时被黑色的半透明膜包裹在一个伞形袋子里,浑身的骨肉被挤压变形,鲜血喷涌而出,慢慢注满黑色袋子。他还没有死,却丝毫不能挣扎。这场偷袭干净利落,华丽的波斯地毯上甚至没有留下一滴血迹。
    伞形裹尸袋的顶端连着一根油光发亮的樱桃木伞柄,伞主人仅仅露出了一只形状优美的、戴着白手套的手。
    “抱歉,让尊贵的客人受惊了。”伞主人慢慢走出来,是一名打扮干练的女人,她身穿一套稍显浮夸的白色西装,袖扣、领带上都有金色刺绣,中间的扣子是一颗耀眼的海蓝色宝石,身披一条白披风,上面大片大片地绣着金色太阳图腾。
    “是自由联合的员工,这艘船现在在他们的管辖之下。”陆之穹解释道。
    竟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白渐潇顿时很直观地理解了为什么人人都挤破头想加入这个组织。
    “请容许我再次郑重地道歉,我叫A07,”A07微微鞠躬,“这名侍者已经被确认为‘暴徒’,并由我负责捕杀回收。‘启航仪式’快开始了,如果有兴趣的话,请跟随我到甲板上观看吧。”
    他们登录游戏的时候,轮船就已经行驶在茫茫大海上了,白渐潇连一条岸的边也没见过,何谈“启航”?他纯粹是被绑架进来的,对这个游戏完全不了解,拿出了悉听尊便的态度,陆之穹便做主道:“听说还蛮有意思的,就去看看吧。”
    两人跟随A07下了楼,来到二层的贵宾席位,一道玻璃将他们与甲板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分离开来。
    在那里竟然又看到了青桓和鬼森,白渐潇朝他点了点头,青桓相当热情,拉着他的手来到最前面的位置,“这个地方看得清楚,快开始了!”
    白渐潇却有些在意周围的人,同是买了顶级舱房的旅客,他们大致可以泾渭分明地分为两拨:一拨神色倨傲,身材孔武,实力不俗,一看就相当不好惹,鬼森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另一拨就和青桓类似,大多容貌出众、衣着光鲜,亲密甚至近乎讨好地贴在旁人身上,正如陆之穹所说的,漂亮又脆弱的菟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