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月半蝴蝶
明明是休息的时间，总有人不消停。肩膀上有手，常雨把脑袋上的外套拿下去才看见，曾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上了，好像和自己说了话，但是没听见声音。
自从在海岛上感知过太多的情绪波动，常雨脑子就变得有点混沌，反应迟钝。经常听不清楚别人在说什么，听见了还不太明白意思。
开始收回异能的时候还不那么明显，后来逐渐严重一点。她试过用异能回复，回复后只会好个半个小时，之后就打回原形了。
常雨看看沈墨军看看曾礼，沈墨军告诉常雨：“他说有事要和你谈”。
常雨眯着眼睛看沈墨军说话嘴唇的动作反应着，去理解她的话。
蒙着一只眼睛，加上这种神态像极了在生气。
常雨还没明白上句话什么意思，曾礼示意常雨跟他出去，有事谈。
常雨反应过来沈墨军之前的话，现在和人说话太费劲了容易被人看出来，不想和曾礼有任何交谈。把外套一蒙，语气平淡的和白开水一样：“报酬我不要了，没话想说”。
这波行为拒绝的干脆，沈墨军都没想到，常雨从海岛出来后有一小段时间话比平常多出很多，最近只要不主动和她说话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沈墨军问过常雨说在休息，常雨也很无奈，难道说因为起先她失聪又失明没有安全感，才不停和人说话吗？
那个时候常雨还想过，会不会是到了老年痴呆的时候，脑子的灵活度就相似幼童的状态，听不懂大人的话。那还挺无助的，也没办法改变。
后来就被常雨否定了，只是被太多情绪波动影响的。她灵活的脑子还好好的！
陆叙于轼和宋羽烨一起去派发物资，车里有位置，不着急的曾礼坐在驾驶后的位置：“外面挺冷的，在这说也行，反正暴风雪没停，这夜里暂时不好上路，时间很富裕”。
沈墨军也坐下听着，时间确实很富裕。
夜里为了确定每辆车的安全状况，车里都留了一个灯没关。
曾礼通过内后视镜也看不见外套下的常雨什么状态：“常雨。你的异能很适合作为攻击异能使用，当然你自己最清楚了。不过我有你的一些资料，很多方面和夏慕还的表现很像，比如好多人几乎没见过你们吃东西，开个玩笑。异能这么强大不如考虑和军方固定合作，能造福很多人。我们和之前的实验狂不一样”……
这段话常雨都听见了，并且理解了。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前两天：
植物异能者已经不能再驱使植物团前进，其他可以用到变异动物群的也消耗殆尽。植物捆出来的植物团外裹了厚厚零下几百度冒着白烟的冰雪，苦苦挡着猛兽的抓咬。
眼看设想要实现了，玻璃心带着恻隐心正义感等一众圣母同属的小伙伴猛刷存在感。
常雨不情不愿的准备——帮忙，话说出口前肺都气疼了：“给我开个口子出去”。
植物异能者说话都觉得费力气：“你要干什么”？
常雨想的是：想杀了你们以绝后患！
说的是：“出去开路”。
只要出去，迎面就会是利爪和撕咬，异能不能提前发动出去就会陷入被动。沈墨军说和常雨一起去，在常雨异能还没起效的时候可以先帮常雨挡着。
常雨立刻就又动心了：把沈墨军一起带出去正好可以杀了这些人呀！
说出来却是“不用”。
说完常雨气的心直疼。因为要是让沈墨军一起出去，可能最后真下得了毒手，会杀其他人。
植物异能者一时没回答，曾礼跟植物异能者说：“我先解冻内部，然后你松开植物给常雨一条宽敞点的路，常雨等你的异能准备好了喊一声，我解冻外层冰层放你出去”。
常雨不忘威胁一波：“等我叫你们再出来，不然毒死了别怨我”！
……
救人时在对方眼里有多英勇，现在常雨本身就有多后悔：那么好的机会，白白毁了！不一样，韩留像个通缉犯一样被你们揪着不放，可信度偏低！还刚救了人就打算让我多用异能？
曾礼说了半天常雨不搭一句话，动都不动一下，让人怀疑她已经睡着了。
既然没有进展，曾礼也不准备继续在这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夏慕还快恢复好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们之间应该有共同话题可以聊”。
这段话常雨也听见了，她和夏慕还都是时间异能者，基本是不会完全收回异能的。如果和夏慕还距离太近，只要使用的异能强弱有差别，不小心触发两人可能都会露出马脚。
果然知道点猫腻！
常雨越发可惜浪费的灭口机会，忍不住扯下外套可惜的望向曾礼，有点冲动，灭口的冲动：可惜了机会！
曾礼注意到跟常雨摆手：“有机会聊”。
沈墨军看着常雨要起来就不对劲，赶紧把常雨按回去，抄起外套给常雨蒙上：“困了继续睡，灯有点亮我调暗点，继续睡”。
常雨想问问沈墨军，她知道的，能上岸的变异海洋生物多不多？三思过后就消了这个念头，真用异能把它们引来也不一定成事。
这些异能者能不能处理干净就是个问题，就是自己，到时候也不一定下得去手，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那又何必。眯着吧，就等着回去，困了之后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去旅行……
宋羽烨和陆叙、于轼卷着一阵凉气进来，陆叙和于轼几乎不怎么说话，只在后边一坐。
宋羽烨看车里除了光暗了点，车里和之前没变化：“刚才看见曾礼来了，有事”？
沈墨军留意了一下常雨，外套底下只有微弱的呼吸起伏，好像就真的睡着了：“来挖墙脚的，没说什么有用的”。
宋羽烨看看沈墨军的反应笑着上前，小声问：“撬的是不是常雨姐”？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沈墨军音量正常的回：“嗯”。
宋羽烨知道常雨不会答应，而且常雨不是还在这里！“食物都发下去了，来前预计的存储还够两天的量。卖给其他异能组合的一直有记录，数量还在安全线里。算我这里的存货的话，我是早早有盘算过的，够在这耗很久。唯一的算问题是电的储备量，车里的供暖”……
眯着也睡不着，眼睛还疼。常雨很清醒的听着车里宋羽烨说话的声音，有时候能明白，有时候无法理解。听着沈仟睿很快也来过一次，找了沈墨军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在外套底下睁眼，毫无意外是满目漆黑。估摸着时间线炸裂已经三天了，是不是能回复状态，治好眼睛。
常雨使用异能产生的结果是阶梯的，没办法单用某一种。异能使用最小，是保持身体状态恒定。再多一些除了回复效果更强，还会感知到周围的情绪波动，异能用的越多感知范围越广。想回复的范围更大，用再多异能就会显现时间线。
从常雨身上发出的光照亮外套里层，用来回复眼睛的异能最多，有点乱的脑子打算先缓着，清楚感觉眼睛的伤口在长好。异能以光的形式覆盖到绷带，粉碎绷带。
要看看眼睛清不清楚，拿开外套不仅有凉风，还有几点小冰粒甩到脸上。车窗前更有很多颜色不一的光点！有的形似蝴蝶，成队伍的形式在飞。
常雨眨眨眼睛：是在做梦？不是，没睡着过。人看得很清楚啊！是出幻觉了还是世界更梦幻了？
沈墨军关上车门：“不知道飞的都什么虫子，数量多，发的光还特别亮”。
沈墨军看见常雨起来，脸上的绷带没了也看见了眼睛很惊喜：“眼睛好了！视物清楚么”？
常雨没听见。开窗户手伸出去接了一波凉风，挥了一下感觉很真切，还有一只落在她的手上，很轻，比风雪温暖。事实证明，确实是这世界更梦幻了，她眼睛好好的，看的和之前一样清楚！
想接下来看看是不是蝴蝶，在车窗里看飞的影子可不小，但是没抓着，它飞跑了。
沈墨军看着常雨还要开窗户探身去抓，赶紧把人拽回来：“别去抓，不知道有没有毒”。她头发洗一半看见这些东西从海岛方向飞过就回来了，就是不想和这样天气还能迁徙的进化动物有交集。
常雨看见自己的手发光了，不忘念叨：真有先见之明，确实有毒。
宋羽烨一直都在，看景的时候听见沈墨军说常雨眼睛好了！自己没解决的伤患自己好了？具体什么时候好的？值得看看。但是不着急，常雨一直在不会跑了，先看两眼景色，不多见。
常雨回来沈墨军顺手把窗户关了。雨刷器一直开着，但是不当误看见外面。蓝色绿色很多荧光的飞虫，方向是从车队后方往前飞，梦境飞入现实。
估计都是从海岛逃难出来的，海岛待不下去了？要沉了？那好啊！伤感只有一小会儿。
海岛沉了常雨才高兴，之前放跑了不少变异动物，谎称毒没散，让植物异能者缓缓又往前走了挺远，直到走出时间线的波及范围好远才出来继续跑。
海岛沉了就不用担心以后再有人回去查！
飞舞的昆虫很多，有的不会发光，跟在发光的后面，顺着前头的飞行轨迹迁徙。能看见很多蝴蝶翅膀的光点，蜻蜓翅膀边缘的纹路，虽然它们飞的有点快看不太清楚。
发光昆虫个体最大的有排球大小，小的多小都有。
完整的一群没有中断，像彩色的银河在雪夜里划出光，点亮途径的雪花。
光是无法停滞于黑暗的，直至漂泊到看不见的远方……
夜间磁场恢复了一会儿，风也息了，车队照着导航快速前进。不过两个小时磁场又乱了，导航失灵。黑夜里又看不见星星月亮，车不敢乱开停下休整。
寒冷之后夜晚时间很长，物资也多是在空间异能者的空间存放，安全省事，休整期间陆叙和于轼再去陪着宋羽烨分发物资。
沈墨军像往常一样跟常雨说话：“常雨，你最多可以连续多久不休息”。
常雨听见了沈墨军说话，不过需要时间来理解：“取决于上一次的睡眠时间，和阶段的活动也有关，不干什么少想事几乎能和睡眠时间持平”。
沈墨军觉得常雨最近经常不理人，更发现她有时候在读唇语，以为常雨听力出了问题。挑别人不在的时候试探一下，可很多时候，比如现在，她确实没看唇语在回答问题。
“常雨？这个不能说”？
常雨以为是安静了，不成想是沈墨军问了什么自己没听见！“你刚说什么？我溜号来着”。
那最近溜号溜的还真多，邻人疑斧，沈墨军有点不信：“我问你饿不饿，异能可以支撑你多久不吃东西”。她注意到这句常雨就在读唇语了，果然有问题。
这个常雨也不清楚：“大概是很久，几个月是没问题的”。
沈墨军本来的目的是试试常雨听力是不是有问题，没想到还能知道这样的，的，算惊喜？这什么异能？自己猜的永远和事实有一点出入。
恢复异能么？可以连续几个月恢复身体状态？可这样就说不通夏慕还为什么衰老的那么严重？
吃惊之余沈墨军就问了：“你的异能不会枯竭”？
常雨记得自己除了时间线炸裂之后需要缓一段时间，其余没有不能用异能的时候。即便时间线炸裂之后依旧可以感知情绪波动，情绪和记忆是异能的根本。
可能，只有真正死了异能才会枯竭。
能顺口胡诌的常雨用和之前一样的语气回答：“会，平时消耗少，恢复的也比较快”。
因战斗的血腥情节不符合规定，所以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