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一听双手顿时捏紧,一双手掌攒成拳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丝绸衣裳,这是耍我呢!
    不过翠环的城府真不是盖的,虽然勉强,还是强作欢颜的对着酒儿嘻嘻笑了笑:“是我太着急了,这些衣服酒儿姐姐是放在你这保存着还是我带走。”
    伸手不打笑脸人,酒儿一楞:“负责小公主服饰的是珠儿,自然衣服是你们保管,我可不敢保证衣服在我手中没有损耗的,这批衣服九公主最喜欢了,我可不敢随便做主。”
    自从上次受到了苏冉的提点,酒儿可是事事都留了一个心眼,这宫中除了自己主子,谁都切莫轻易相信。
    翠环抱着衣服,回去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苏冉就站在门后,她相信酒儿不会让翠环贸然闯进来,而且给翠环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闯进来。
    外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楚,而且这就是自己之前打好的主意,目的就是让翠环吃瘪,那么现在,效果很显著,翠环是被自己气得不轻。因为就在翠环转身的那一瞬间,自己又涨了一点邪恶点。
    这点邪恶点,大有意料之外,又有情理之中,要是翠环不生气,那才有鬼呢!
    天色真的不早了,酒儿把翠环打发了,自己也就去休息了,至于这个看门的任务,自然是交给夜巡侍卫了。
    只是酒儿想破脑袋都没想到的是,苏冉压根就没睡觉,她这边刚走过转角,苏冉就已经打开了门悄悄溜了出来,尾随着翠环一路过去了。
    这还不算,这次还是有人跟在了苏冉身后,但是这次并不是蓝三,而是工部尚书的女儿慕容莲儿。
    蓝三这次背着八皇子苏汐回去,可是八皇子喝多了,在蓝三把他放到床榻之时,忽然就醒了,然后拉着蓝三不让走,对他便是打开了话匣子,什么平日里藏在肚子里面的苦水,直接对着蓝三倒腾起来。
    他说的滔滔不绝,蓝三却是觉得无比蛋疼,有心想扳开八皇子的手,但是不想苏汐喝了酒后,死死的抓着,真要是扳开了手,估计苏汐的五根手指都要断掉。
    再说慕容莲儿,她真不是有心要跟踪苏冉的,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有一个自己却不知道的小毛病,她喵的自己择床,之前的十年之中,她天天睡同一张床不带变的。
    这次到了竹溪殿,苏冉的安排都是妥当的,公主睡得牙床也是睡着异常舒服的,但是根本睡不着,这简直就是无解的难题嘛!
    在床上努力闭起眼睛,可是闭上压根不管用,她突然无比怀念自己的那张床,要是能从工部尚书府搬到竹溪殿,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慕容莲儿睡不着,索性就穿衣服起来,她准备出去走走,逛一逛自己累了,大概就是容易入睡了。
    这一逛,她就在门口遇见了苏冉,瞧着苏冉蹑手蹑脚的在路上走着,她顿时就纳闷了,自己是择床要出来走走,但是九公主这是在作甚,这里是苏冉的寝宫,小公主万万是不会择床的。
    难不成是、、、
    慕容莲儿想到了一种可能,然后赶紧的朝着苏冉追了过去。并不是慕容莲儿的好奇心重,实在是她担心着苏冉。
    之前在偏殿之中,苏冉问她有没有梦游之症,当时自己还在纳闷九公主为何这样问,现在瞧见九公主的模样,慕容莲儿算是脑补了许多。
    她突然明白了,一定是九公主自己有梦游之症,不然你看九公主平日里走路都是规规矩矩,仪态十足,可是现在,光朝着路边走,哪里阴暗走哪里!分明是在梦游之中。
    慕容莲儿听过自己母亲说过,这个患有梦游之症的人,你若是看见了,千万不能把她喊醒了,要是喊醒了梦游之人就会晕倒,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甭管那是不是危言耸听,慕容莲儿都是放心不下,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苏冉,她是打定了主意,只要苏冉一睡过去,自己就把苏冉抱回竹溪殿。反正她力气大,抱起一个娇小的苏冉,还不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苏冉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心地善良耿直的小姑娘,她的全部精力,完全就在前面的翠环身上。
    只见翠环一路上踢着小石子,发着脾气,整个人状态都不好的到了司裳房。
    因为翠环的地位并不低,所以她有自己单独的屋子,此时刚进屋子,就是一阵薄喝:“谁在屋中?”
    苏冉蹲在墙角,这个场面,与第一次在冷宫听墙角,那是何其的相似。
    只听屋内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是我,本皇子刚才见你抱着衣服行色匆匆,便有事情找你说说,怎么样,我的九妹妹选了哪一件衣服?”
    呦呵!这是自己四哥哥的声音,看来今天苏瓒与翠环的密谋又要泄露了,这一趟跟踪简直就是超值的。
    翠环的语气是无比沮丧的,只见她把衣服往一边的架子上搭去:“四皇子,你不问还好,你这样一问,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从来不觉得九公主竟然也有不靠谱的时候,说好了看衣裳,等我把衣服拿过去,她已经睡下了,您说气人不气人?”
    苏瓒直接就是对着她的腰肢抱了过去,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垂哈着热气:“小孩子吃吃睡睡,你以为会有多复杂,若是成了大人了,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别闹!”翠环一下子按住了苏瓒不安分的手,对着四皇子说道:“你疯啦!不知道这里是司裳房,你敢跑到这里,还动手动脚的,不怕声音太大引来人?”
    苏瓒的声音带着沙哑:“这不是你太诱人,我实在忍不住嘛!哪有猫儿不偷腥的,你忍心让我白来这一趟。”
    翠环的话效果不大,苏瓒依旧在撩拨她。翠环咬着牙说道:“四皇子,你来我这的正事是什么,总不会只是找我胡闹的吧!”
    她说的话简直扫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苏瓒的身上,别说兴致盎然了,苏瓒直接脸色一沉,一把推开了翠环。
    只见苏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桌子之上:“这里面有一个丸子,你只要在端午那日涂在九公主的衣服上,自然就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翠环哆哆嗦嗦的拿起小瓷瓶,颤抖着问道:“四皇子,这里面是什么?毒药么?”
    今天害这个皇子,明天算计那个公主,心理再好的人都是有点崩溃,更何况翠环已经疲惫厌倦了。
    苏瓒淡定的坐在了位子上:“你不需要明白里面是什么,你只需要去做就行了,当然你不去做,我可以让其他人去做,环儿,你可是我从小跟在身边的,我是相信你才让你去做的。”
    其实翠环很想把小瓷瓶砸到地上,东西砸毁了,是不是四皇子就可以不强迫自己害人了。
    显然苏瓒是极其了解翠环的,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不要想着毁掉,这东西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我有很多。”
    苏冉蹲在窗户边,已经无言以对,喵了个咪的,哪里害人的东西是一堆一堆的,这是小商贩批发的货物?我的四哥哥,你肿么就这样千方百计要害我撒!大家就不能开开心心的做兄妹!
    “瓒哥哥,我们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皇子,之后成年安安稳稳的开府,然后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王爷、、、”翠环都快哭了,显然这一段话她憋在心中很长时间了。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被苏瓒打断了:“环儿,你真是够了,知道你天真,但是皇宫就是这样,皇子只见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你看看我父皇,为何现在只有宣武亲王一个弟弟,那些我父皇的哥哥们呢!呵呵,都在在这个位子上碾压成齑粉,我可以退让,但是我退让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
    不得不说,苏瓒说的直白,说的犀利,窗户下的苏冉直接蹲了下来,抱着膝盖想着:自己父皇正值壮年,但是岁月这种东西,不经意间就过去了,父皇终究要老去,自己的哥哥们也会长大。
    若是真到了为一个皇位,自己的那些哥哥们互相碾压,自己该帮谁,又该站在谁的立场。
    上辈子早早嫁人并没有参与其中,而且上辈子自己大哥,太子苏宸被百里夜烁伤了肺部,后来身体渐渐不好,在处理朝政方面也慢慢交给了自己三哥,但是目前看来,自己四哥哥是个有野心有心计的主,显然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妥协!
    只听屋内翠环已经泣不成声,直接慌了阵脚的说道:“那怎么办?要不然瓒哥哥我们逃走吧,带着钱财找个无人之处,快快乐乐的活个一辈子!”
    “不要哭!”苏瓒明显是听不惯姑娘哭的,直接暴躁的说道:“那个小瓷瓶中不过是一枚药丸,擦在衣服上可以引来一些蜜蜂罢了!”
    翠环弱弱的说道:“真的是这样,你的瓷瓶中真的不是什么粘之即亡的毒药,可是你把这个引来蜜蜂的东西擦在小公主衣服上,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