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到了太平大厦停车场,一看坐在自己车里等着送她的还是常亮。
    “不辞职了?”
    “他们都说我现在辞职亏大了,太平股票都涨了那么多,马上要发花红,还要组织员工出国旅游,我一想,不行,我得等拿了花红和福利再走。”
    唯安笑一笑,坐上车。
    到了章秀钟那间顶层公寓的地库,常亮问她,“你要在这儿常住么?”
    李唯安关上车门,“不。我应该很快就能搬回去了。”
    容朗倒是对章秀钟借给唯安这套房子没有什么意见。
    陈兴把他送到的时候快11点了,唯安把他手里的包接过来往地上一扔,跳到他身上用力抱抱。
    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住顶层也挺好的,谁想偷拍你都拍不到,周围没有比它更高的了。”
    唯安笑了,“真的想偷拍,顶楼也拦不住。还可以用无人机。方法多着呢。”
    容朗叹口气,和她相拥,“对不起。”
    唯安抚摸他后背,“你说什么呢,虽然这么说好像很不厚道,但是真的,我很庆幸那天跟我回去的不是你。”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
    隔了两周再见,同命相怜的不安和急于相互慰藉的焦急远胜过情人小别之后的激越。
    唯安缩在容朗怀里,“我讨厌特别大的房子,尤其是这种有开放式客厅的,不管是从餐桌还是从沙发,到大门口都有七八米的距离,感觉随时有人会破门而入。”
    明知这是毫无逻辑的说法,容朗还是安慰她,“那咱们不在客厅待了。”
    这间公寓除了主卧还有四个卧室,唯安搬来时犹豫了很久,选了一间朝向最不好又最小的。她认为这间卧室的使用率最低。
    到了房间,容朗看到不仅床品换了,连床也换成她原先那张。
    她把遮光帘全都拉上,只开一盏小灯,和容朗裹在被子里,仍然不满,“就算全部东西都换了房间里还是有可疑的气味。不知道从前谁在这里住过。想想就觉得可怕。”
    容朗不由奇怪,“那你租我那儿的时候,怎么看了一眼就决定了?那里没有可疑气味么?你当时就知道那房子是我的?”
    唯安回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可能是……直觉?不,因为那里是你按着我原来那房子装修的。”
    容朗也笑了,“嗯。建这楼的人跟姚锐有点关系。当时房子卖不动,求姚锐帮忙买了几间,我本来也没打算去住,谁知道去看了一下,发现最小的那个户型窗户不管朝向,大小,还有洗手间、厨房的位置都和你那间很像……”
    唯安和他说起她小时候的事儿,“……我妈从前有间很大的衣帽间,里面放着全世界最舒服的沙发,是丝绒面的,她说那种颜色叫peach,可是我一直觉得更像煮熟的鲑鱼肉的颜色,那衣帽间的沙发旁边是一个黑漆漆的描金小茶几,上面一定要放白色或者浅绿色的花,因为这样才色调才好看……她有好多的貂皮大衣,不像现在这样放进什么低温冷室还是真空箱里,就像时装店里那样挂着展示,用她的话说,好衣服即使不能天天穿也要看一看。我最喜欢坐在她那些貂皮大衣中间,拿个小手电筒看书。貂毛蹭在脸上软软暖暖的还有一点点yǎng……可是很舒服。我小时候很喜欢生气,佣人打扫房间时把我排得好好的毛绒玩具弄乱了我就会大发脾气,然后躲进貂毛房间里藏着,直到心情平静下来……”
    容朗问她,“你有很多毛绒玩具么?你怎么放的?有分类么?按纲目?”
    唯安仔细讲解,“那是当然的。最初我认为飞禽和走兽不能站在一起,要把哺ru动物和鸟类、爬行动物分开之后再按它们的食量大小排序,后来我是按照它们的栖息地分的。我小时候有过敏xing鼻炎,佣人每天要把绒毛动物们放进一个袋子里用吸尘器吸走灰尘,他们总是记不清要把它们的位置。”
    容朗心想,食量大小——这你怎么评分的呢?也难怪总弄错。
    她从没跟谁讲过这类琐碎细小又毫无意义的事情,哪怕十几年前和容朗在一起时也一样。
    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