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等到迷失了自己,在痛苦与报复中自我折磨、折磨他人。
    但他还是等到了。
    于是他罔顾路人探索的视线,罔顾粟正吓得惊叫,一把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等粟正站稳,他忍不住吻了下去,嘴唇相贴的温度熨烫到了心底。
    我爱你,他想说,但又不舍得结束这个吻。
    然后粟正开始回应,他伸手抱住了傅秉英的腰,第一次体会到和相爱的人一起,只是亲吻都令人炫目。
    “诶!注意场合啊!”穿荧光背心的协警拍了拍粟正的肩膀。
    粟正吓了一跳,牙齿嗑伤了傅秉英的上唇。
    “我去!”他又惊又吓,脸也红了。
    “这儿不让停车知道吗?赶紧开走。”老协警像是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淡定的问:“是来登记的吗?”
    傅秉英蹭了蹭嘴,点头。
    “是的。”
    “那证件都带了吗?”
    傅秉英和粟正对视,一同摇了摇头。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老协警摇了摇头:“身份证,户籍证明,婚姻状况证明,清楚了没?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吧。”
    粟正和傅秉英这才从狂热中清醒了点。
    俩人上了车,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还想结吗?”
    俩人又一起笑了笑,粟正问:“我想结,你呢?”
    傅秉英拧了拧车钥匙,声音压过了引擎声:“我现在就想跟你结婚。”
    他们像龙卷风一样给各自的单位打电话要助理赶快准备材料,语气急的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傅秉英的秘书被他严肃的声音吓得够呛,陈叙却冷静多了,甚至反问粟正发生什么了。
    「婚礼都没举办就要先登记?你想清楚了吗?是不是黎女士刺激你了?」
    「我没有,我就是想.......」粟正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傅秉英抢了过去。
    他少有失态地吼道:「我跟我老婆结婚要你多管闲事!」说完就把电话按了,心里淤积已久的恶气总算是宣泄出来了。他从前就看不惯陈叙——因为这个男人被粟正优待,长得勉强入眼,粟正对他却从不轻浮。
    光这一点,傅秉英就知道他和酒吧里那些妖艳**是不一样的。
    粟正跟他解释:我的事儿陈叙都知道,当然得对他尊重点,不然给别的公司挖墙脚了怎么办?
    傅秉英却不想听到这种回答,他想让粟正说:有你了我谁都看不上。
    见粟正半天不说话,傅秉英又有点生气了,问:“怎么?我不能说他?”
    粟正摇摇头,像是憋不住了似的,笑得特别开心:“可以可以,我就是觉得你太帅了。”
    傅秉英一愣,耳朵有些发烫,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在大学校园里第一次见到粟正的时候。
    那时候,粟正笑眯了眼,凑到自己耳边,对着还是陌生人的自己说:“为什么不看我?......脸红了?”
    “请你离我远一点。”
    傅秉英从没告诉过粟正,当时他眼里的拒绝是因为心虚。其实他觉得粟正笑得很好看,不是因为长得好看,而是感情上得好看,他的脸上、眼睛里散发着一股纯粹的喜悦和兴奋,脸颊皮肤紧绷,传递出真诚的信号。如果那是一幅画,傅秉英可能会花一整个下午驻足观赏,但他一是个活人。
    对一个活人产生观赏的欲望让傅秉英感到不适应。
    所以他走开了,远离粟正,好在后来粟正对他穷追猛打。不然他的人生就将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傅秉英让助理准备好材料前往粟正的公司,直接开车载粟正回公司拿材料,节约时间。两人饿着肚子,拿到材料又冲回了民政局,他们兴致勃勃地以为一进去就能领证,没想到还要排队、照相,等到那个红色的小本子拿到手里的时候,天空也变成了梦幻的紫色。
    “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傅秉英长长的舒了口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粟正却愣住了,极致的兴奋散去,理智渐渐回笼,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傅秉英不是那个傅秉英,那个傅秉英出车祸死了。
    “去吃饭?”
    “啊?”粟正抬头,看到傅秉英温柔的神情,心里突然感到了慌乱:“......我有点累了,”他勉强笑了笑,解释:“真是忙了一下午。”
    傅秉英还沉浸在欣喜之中,丝毫没有怀疑:“也是,先回去吧。”
    他送粟正回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还特地下楼去超市买了食材做了丰盛的晚餐。
    粟正受他的感染,心里好受了一些,自我安慰道:没事的,别怕,他是傅秉英,他们都是傅秉英,都是一样的......
    等到了晚上,当傅秉英搂着她入眠后,粟正突然感到了不寒而栗。
    他们已经相爱,死心塌地的爱也许不久就会到来,如按世界的意思,到时候他就算成功了。还生,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没有傅秉英的世界。
    傅秉英的手还搭在他腰上,手掌温热,传递一股安心感。
    第67章 她他 中下下下
    黎女士是在第二天上午八点整接到他儿子的电话。
    真要说起来,她跟傅秉英上一次通话还是在大年三十。他们家办的是电信的家庭套餐,互相通话免话费,这个优惠,他们一家三口从没享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