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游戏规则吧,”吴骁倚在墙边,想起刚刚地投票,他也有几分烦躁,解释道:“除献祭者外,在游戏中杀死其他无辜的玩家,就会受到惩罚,如果刚刚投错了并且因此错杀高芸芸,那么所有参与投票的人就会跟着受罚。”
    “这样吗……”宋炎思考了片刻,而后拿着手中的琴谱,走到了吴骁的身边:“你看看这个。”
    吴骁接过了宋炎递来的琴谱,起初只是不经意地看着,而后神色渐渐认真起来。
    “怎么样?”宋炎压低了声音问道。
    吴骁抬头看了他一眼,将密室中慌乱折叠起来的琴谱拿了出来,两张放到了一起:“跟你想的一样。”
    墙壁上挂着的小小时钟走到了下午的三点,一只机械小鸟从黑洞洞表盘中滑动出来,嘴里还叼着朵艳丽的玫瑰花,仿佛沾了血似的。
    “密室中,值得注意的东西……不止是女仆的衣裙。”宋炎与吴骁对视一眼,而后一起看向房间中央,那架高大的黑色钢琴。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吴骁几步走了过去,站在了赵庆安的尸体边,将两份琴谱一起放在钢琴上,然后伸出手指,慢慢地按向第一个琴键。
    “献给我永恒的唯一的玫瑰。”
    就在这时,宋炎的背后,教师房的门,被人缓缓地推开了。
    “吱呀--”
    又是一夜降临,月光依旧凄冷可怖。
    雷夫城堡终于在不安中,沉睡了过去,黑暗的走廊上,用来照明的白蜡烛,也只剩了矮矮的半截。
    就在这时,两道白色的身影,仿若城堡中的幽灵,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默然安静地走进了教师房中。
    片刻之后,一个巨大的物件被他们抬了出来,缓慢地,有节奏地沿着走廊,向东走去。
    他们的影子被烛光照映着,落到了一侧厚厚的窗帘上,随着微风上下飘忽。
    他们就那样,走着,走着,经过一道道房门,穿过一条条走廊,像是两只幽灵在搬抬棺木去送丧。
    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扇房门边。
    不甚流畅的琴声在死寂的黑暗中响起,一个黑影在弹奏着曲调,另一个,却不知去了哪里。
    钢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由生疏到流畅,由流畅又到优雅,可优雅之后,却越发的刺耳。
    仿佛不安的怨鬼在哭嚎。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那琴声中,仿佛还掺杂上了几声尖细的笑。
    就在这时,漆黑的走廊上突然燃起了几个光点,火光照亮了弹琴人的面容。
    “是谁!”弹琴的人慌乱地起身,一回头便看见一张被烛光照亮的铁面。
    “啊!”她骤然尖叫,想要往一侧躲避,可暗红色的窗帘瞬间被人拉开,宋炎与吴骁各持一盏油灯,向
    着她走来。
    紧接着钢琴之后的那扇房门也被人打开了,一脸漠然的夏繁与高芸芸也走了出来。
    “卫小姐兴致真高呀,居然这么晚了还在练琴。“吴骁一手插在口袋中,十分散漫地看着眼前的人,还不忘补充一句:”哦,还有胡先生,居然也有这份闲心来听琴。“
    站在钢琴之后的胡涵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而琴前的卫芳,却挣扎着想要解释:”我不是……我只是来……“
    “我知道,”宋炎看着眼前这个胆小的女孩,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已经摆在了面前:“你不是来弹琴的,你是来杀人的。”
    “你就是献祭者,而你所拥有的赐予就是琴声……或者说,就是这首曲子。”
    宋炎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钢琴谱拿了出来,这几天中所有的线索渐渐都串联起来。
    “第一天的上午,你以教师的身份与孟梦一起去了教师房,而后引诱了热爱音乐的孟梦去弹这首曲子,只是你却不敢当场下手,所以你离开了房间。”
    “可是后来你却发现……不,“宋炎到这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胡涵:”你是被人提醒到,原来在临近的房间中也能听到钢琴的声音,也能用它杀人--于是,你就是那样,即使没有亲身在场,却用赐予杀了孟梦。“
    ”之后,你又用同样的方法,趁着半夜,弹响了钢琴,杀死了在隔壁房间同样能听到琴声的李伯强。“
    “你有什么证据!”卫芳连连后退,重重地撞在钢琴上,砸响了一排琴键:“而且……当时还有胡涵,还有其他人也听到了琴声,就连你自己也听到过,他们,你,不也没事吗!”
    “你现在就站在这里,这还不算是证据吗?”吴骁嗤笑了一声,宋炎则慢慢地念起了琴谱上的那句话:“献给我永恒的唯一的玫瑰。”
    “这首曲子,是送给唯一的……所以说,你的限制就是每次只能用这首曲子,杀死一个人。”
    卫芳又不由地颤抖了一下,目光开始游离不定地望向漆黑的走廊,可是铁面人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黑刀出鞘,直接横到了走廊前。
    “至于赵庆安--”宋炎与铁面人对视一眼,刚要继续将猜测说出口,阴影中的胡涵突然打断了他
    “赵庆安也是自己弹响了钢琴。”
    “说到底,他只是个痴情的傻子,”胡涵语气轻缓一边说着,一边漫步走到了卫芳的面前,如同安慰般,轻拍着她的肩膀:“我们只是对他撒了个小谎,告诉他这是一首送给爱人的曲子,孟梦那天上午之所以一直在教师房中,就是因为很喜欢这首曲子,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去弹奏,想要将这首曲子谈给他听,又想听他为自己弹奏……于是他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