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确实会和他长久在一起,甚至连这份心都没有的话,真的别了。
    祝阳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不是简单一句拒绝,她无奈,想必是刚才她和阿端的对话被他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听了多少罢。祝阳不爱追问这些,既然他这么说,她就不动他了呗。
    她确实没有那份心,也不会有那份心。
    她离开他的身,在自己的位置躺下,闭上眼:“那你抱着我睡。”
    盛西的心陡然凉了半截。
    因她毫不犹豫的举动。
    原来是真的没有想过要珍惜他们这段关系啊。
    可是,他刚才明明听到她和阿端讲的很清楚,他们是只有今天没有未来的,是得过且过的兴许只是无聊消遣的,他到底在幻想什么呢。
    盛西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入怀,抱着她睡。
    她很快又入睡了。
    盛西睁眼到天将亮,想了一夜得出爱情是不能用理论去分析的这一结论后,撑不住,才枕着隔壁几顶帐篷内发出低低的口申吟声和摇晃沉沉睡去。
    他们醒来,是早上九点。
    从帐篷钻出,大部份帐篷已经收起了,都是些富贵子弟,嫌帐篷硌的慌,早早起来准备回家睡。一顶顶的帐篷被扔到一辆面包车上,昨晚带来的炊具啊麻将啊各种也一并扔上去等下山后全扔掉。
    “干嘛这么困,昨晚决战到天亮啊。”阿端走过来,见祝阳一直在打哈欠,明明她昨晚最早睡。
    “滚,你节制点吧,我看你都快被榨干了。”祝阳收声,往阿端的黑眼圈和泛黄的脸上看去,直接戳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阿端嘿笑一声,见盛西站在帐篷前正老实巴交的研究怎么收这玩意,走过去帮忙。帐篷是他搭的,他三两下就把那玩意叠起来,抱到面包车后甩手扔进去,后拍拍双手,自我称赞:“咱都是好孩子,把垃圾带走,把美丽留下。”
    “……”
    盛西默。
    车子陆陆续续离开,祝阳也站在车边戴头盔,准备闪人。戴着戴着,当发现油缸显示盘不对劲时,她一拍座椅,吼道:“操,哪个王八昨晚偷开我的车!”
    吼声一出,仍在场的人动作停了停。
    祝阳长的漂亮,车技又好,还不娇气,老板看重她,队里的人都喜欢她。平常她说什么都乐意听,久而久之就建议起一种无形的权威。
    话一说,立刻有个男生弱弱的举起手,是昨晚那个穿骷髅头短袖的男生:“呵呵呵阳姐,您眼睛真忒锐利,我都把油给倒回您车里,这您也能发现,厉害厉害!”男生自知理亏,说话特气,同时竖起一根大拇指。
    “你作死啊!”祝阳骂他,车对他们来说是自己的宝物,自古以来也没见哪个英雄会把宝剑借给别人,这是一种爱惜的心情。自己的车被人骑了,那心情就跟自己的男人被别人上了一样。
    “我就一时手痒,阳姐你的车开起来真的特别不同,那发动机,啧啧啧!”男生还在回味。
    “还有下次我削了你!”祝阳骂他,愤愤上车。
    不开都不开,没办法。
    “绝对没有下次!”男生大声保证!
    祝阳驼着盛西离开。
    轰隆隆留下一片扬尘。
    “就你有种,仗着祝阳跟你熟,”一白男走过来,手臂往骷髅头男生肩上一搭:“真的很爽?”
    “必须啊,她那车开起来,光听发动机的声音,我想都硬了!”骷髅头男生等祝阳走了之后,口没遮拦。都说男人最爱听的声音有两种,一是车子的机动声,二是女人的口申吟声,二者美妙之处,懂的人才懂。
    “爽是必须的,她那几辆车,里里外外连颗螺丝钉都是她男朋友从最牛逼的造车公司给她带来的,能不好么。”白男生道。
    “嘿我就不懂了,你说阳姐男朋友那么牛逼,有钱有权还帅气,最重要还爱她,她要干啥就给她干啥,她干嘛还经常在外面找男人啊,换作我肯定受不了。以前那些就算了,就刚才那个,叫西,什么西来的……连车都不会玩,我昨天见他一直在看书,啧,三好学……呲!”骷髅头男生的脑袋被人猛的一敲,双手捂头正想骂是谁,见是阿端,立刻闭嘴。
    “几时这么三八了?要不我给你打dian hua问祝阳呗?”阿端黑着一张脸。他就是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祝阳,自己人更不应该。
    “别,端哥别,我发誓以后都不说了。阳姐高兴就好,高兴就好。”骷髅头男生立刻认怂。在背后嚼人舌根,跟只是偷骑车完全是两种性质的事情,要被祝阳知道,他真的会死的。
    阿端想走,走两步又向后退,退回原地站地,似不经心的道:“看书怎么了?人家是三好学生,将来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咱们这群人有一个行吗?你行吗?不行就别看不起人,会读书多本事啊,以后哥还靠他长脸呢!”说完,飘飘然的走了。
    “……”骷髅头男生被噎住。
    “你有没有觉得端哥刚特像母鸡?在护鸡仔?”白男人压低声音,问。
    “很像。”骷髅头男生点头附和。
    祝阳载着盛西在半山腰,本想将油门拧到底快点回家,可又怕他害怕,只拧一半,不快不慢的开着。不一会,骷髅头男生的车开始追上她,骷髅头是红色的车身,油缸上贴着一张火形的贴纸,故作嚣张。
    祝阳见他来了,想起自己的爱车被骑的羞辱,也拧快油门追他。在拧之前腾手拍拍盛西的手背,示意他抱紧点。身后呆子也有默契,立刻抱的更紧了。
    骷髅头男生察觉到身后有杀气,透过后视镜一看,是祝阳往他这方向追来。虽然戴着头盔,但他看清了底下的杀气,心一惊,立刻加速。
    极速拐弯的下坡路,一黑一红两辆台疾速往下冲,跟脱了弦的箭一样!
    其他原本常速往下开的人,心底的好斗因子被两人激起,纷纷加速。
    极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山林。
    阿端跟在那群车后,透过环形的山路往下一看,祝阳那辆黑色的车驶的飞快,在极窄的拐角处也毫不减速发挥她不要命的本质。她身后的人紧紧抱着他,虽啥也看不清,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害怕极。盛西那人肯定是头一回坐这么快的摩托车吧。
    阿端内心也急,跟着加速!
    赛车结束在入山路口。
    阿端赶到时,盛西站在一旁扶树吐,骷髅头男的红色车子被撞出一个深深的凹痕,欲哭无泪,祝阳坐在自己车上,黑色的车身毫发无损。
    “操!祝阳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你吓坏我弟了!”阿端扔车,急急朝盛西走去:“弟你还好吧,”说完,冲坐自己车的女人喊道:“拿张纸过来啊!”
    女人不情不愿,下车,从小包里拿出一包纸。阿端等不及,一把压过,从里面抽了一叠给盛西。
    盛西接过,想开口说谢谢,一股难受的反胃又涌上心头。
    刚才那车速……
    下山的路是九曲十八弯,他自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一绕,真的受不了。
    “端哥端哥,你赶紧过来帮我向阳姐求饶吧,我真的不偷开她的车了!”骷髅头男生比两人都要小好几岁,平常在外ren mian前作威作福,只有在自己ren mian前才真的怂。还以为祝阳会不计小人过,结果咣一下就给他来个狠的!
    “行了,车都撞毁了,这回修理费没个十几万填不上,消气吧您!”阿端头也不回,冲身后的祝阳说。
    祝阳还是气的,但算了,对方车尾已经被她撞的凹进去了,算了为自己的座驾出了口气。她扔下头盔走到盛西身边,一脸歉意:“很难受是不是?”
    “你说的是废话吗?”阿端问。
    “……嘿宋亦端,你是不是真想我踹你啊?”祝阳受够了,从昨晚就怂恿她分手,这回比她还紧张她男朋友,真是有毛……祝阳想着想着,越想越不对劲,她忽而笑了:“弯啦?”
    “……弯你头!爷直的很!”阿端说着,故意撑起两臂,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肌肉,什么叫男人。见盛西吐意结束,其他人早就一溜烟的跑光,生怕祝阳找他们出气似的,阿端也不耗了,驼着一个mei nu上车,闪人。
    等大家走了之后,祝阳放软声音,扯了扯盛西的衣服,有几分讨乖之态:“对不起”
    “没事。”盛西用纸巾试唇角,其实也没吐出什么。
    “以后载你我再也不开快了,你放心。”祝阳向他打保证。
    “嗯。”他应。
    本来开快就危险。
    “对了,等会我把你放到昨天你下车的公交站吧,你自己坐车回去。”祝阳思量,现在大白天她可不管往军大院开,哪怕在门口停也不敢,谁知道刘舒会不会出门撞上。
    “阿阳,我向林姨请了两天假,我说明天才回,所以我今晚还是空的。”盛西开口。
    “噢?”祝阳眉一挑,没想到他还藏了坏水,她伸手捏他的下巴,让他低头看自己,故意说的风情:“又不能碰,还特意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