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影影绰绰,跳进墙的人把自己埋在黑暗中,再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分散四处,寻找薛冰的下落。
    墨翟只身一人挑战江少,用的是声东击西法,他想江少的手下再多,放在别墅的人也是有限。他只要豁出全力拖住他们的人,风扬他们就有能力对付剩下的人马。
    他也对风扬说过:“冰冰的听力很好,二百米以内的声音她都能听见。如果她被关在别墅,发生点声音给她点提示,她就会发生声音接应你们。这样一来,你们就能很快的找到她的位置。”
    风扬没有身手,带了两个人猫着腰往东边搜索。东边是江少的主要建筑,墨翟在就里与江少对决。以江少的性格,薛冰也有极大的可能性被关在那一片。
    “谁?”
    猫着腰穿过甬路,路灯拉长身影,三道一晃而过的黑影终是没逃过保镖的眼睛,厉声叱问。风扬无趣地瘪瘪嘴,往后一缩,让那两个男人上。没见谁出的手,只见拐角处冒出来的保镖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找死!”风扬走过去,踹了他几脚,让他吓他,不知道他今晚带着的两个人很能打吗?
    “谁在那里?”踹了两脚,没走开,又被那人的同伙看见一堆黑影在地上晃来晃去,带人跑过去。
    风扬探头一看,嗷呜一声,躲角落去了,剩下两人手脚忙乱,对决一个又一个涌来的人。涌来的人一多,动静就造大,其他地方的人过来帮忙,其他地方的人打电话通知。只是电话没打出去,黑暗中墨翟的人又钻出来一掌劈晕一个。
    厅里,墨翟和江少打得热火朝天。厅外,黑影重叠,嗷声四起。
    薛冰躺在床上睡觉,睡着睡着就听外面有声音传来,她警觉地睁开眼睛,如果墨翟要来救她,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上面那么吵,是不是就是墨翟来了?
    她屏气凝神,竖耳细听,没听见什么说话声,只听见打斗的声音,时不时有人嗷一声,时不时有人倒下。
    “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风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入耳已是不可闻的轻声,薛冰听见了,腾的从床上坐起身,一身兴奋。风扬,是风扬,风扬来了,那墨翟也就来了,他们来救她,是他们来救他了……
    跳下床,跑向出口,房门紧闭,蓦的止住脚步,不对,这样是没法出去的。他们在上面打斗,其实是不知道她在这里。不知道她在这里,她就要自己冲上去找到他们。冲上去?大门紧闭,外面又有人守着,凭她的力气想一个人冲上去,那是万万不可能。
    所以,不能这样,得想办法!
    薛冰稳住心跳,冷静头脑,环顾四周,这房间开着灯很亮,其实并没有一间窗户,话话回声很大。江少离开的时候,脚步是从上面消失的。由此,她能肯定这房间不在地面,而在地下。
    既然是在地下,那她的听力过人,能听得见上面的动静,外面把守的人却未必能听得见,所以……脑海灵光一闪,她使力地揪着大腿的肉,痛得自己脸色发白才松手,然后弯下腰,抱着肚子,走到门后有气无力地敲门。
    “肚子好痛,肚子好痛,给我叫医生,叫医生……”她一边拼着门一边靠在门上听动静。
    外面把守的人很快就听到动静,打开门。开门的瞬间,她软软地跌到地上,脸埋在地上痛苦又沉重的呻,吟:“肚子痛,肚子痛……好痛,好痛……”
    把守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也没有人做任何的通知,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听她喊肚子疼,首先反应就是,她醒了,什么时候醒的,醒来就肚子疼,莫非是冷水泼的着了凉?
    “怎么办?”其中一个保镖问另一个保镖。
    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先把她扶到床上,我给江少打电话,看江少怎么安排。她就是疼死也不能死在我们死上,不然江少会让我们去陪葬。”
    “说的就是!”另一人附和,弯腰去扶薛冰。
    薛冰才不要他扶,埋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要碰我……疼……旧疾,动不得……快去叫医生,快去叫医生……慢了会死……”
    另人听她这样一说,弯下的腰就那样僵在那里,碰不得,会死,这可要怎么办?抬头看另一个人,那个人也怕出事,拿出手机打给江少,想问江少的意见。
    如果江少执意把她丢回床上,那他们就照着办!
    手机嘟嘟的响个不停,就是一直没人接,他们以为江少喝醉,已经睡了,万没有想到江少已经被墨翟一个反转身踢飞数尺之远,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怎么弄?要不我上去一趟……”
    “那可不行,江少说了,今晚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或者不发生什么事,我们俩人都不可以把地下室的铁门打开。我们不打开铁门,外面是动是乱都和我们无关,他们也找不到这里。”
    保镖噎住,江少是这样吩咐的,因为江少说墨翟十有八九今晚会过来救人。为了不让墨翟顺利把人救走,他们和薛冰一起关在这里,不对外泄密,他们也就找不到这里。
    “那现在要怎么办?江少电话没人接,这里又不让出去,她又犯了旧疾……”
    “再打!打不通就打柳少的,柳少的打不听,就打他们的,总有一个人能打听。如果都没有接听,我们就打座机!”其实,座机也是不能打的,谁都知道墨翟身边的风扬是一个很厉害的黑,他会抓着任何机会追踪该要的线索,所以电话也是不让打的。
    薛冰听他们这样说,哼得更大声,好像再不来医生,她就会死掉一样。
    保镖不敢碰他,只好再打江少的电话。和刚才一样,江少的电话没人接通。
    江少的手机已经摔了出去,落在墙角独自响个不停。墨翟耐力强,前胸后背都受了伤,也是胜出江少一筹。江少渐渐落于下风,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凶狠。
    他万不能输给墨翟,因为这输的不是名声,还有江湖地步。如果输了,江湖上是认他为老大,还是认墨翟?
    江少再一次强攻上来,咬牙切齿,目色血光,他这一次出手招招选择致命的要害。墨翟也不含糊,招招化解,再还之致命的攻击,膝盖处的旧疾因运动量过多再一次复发,疼痛从骨子的深处涌来。
    瞟眼墙上的时钟,已近凌晨一点,风扬差不多也要得手了!
    风扬却在外面暗自着急,这一行行保镖像打不完似的,倒下的又爬起来。没有爬起来的,又有新赶来的手下。风扬只能找机会带人溜走,让其它人应付局面。
    可是,他溜走也没有找到薛冰的下落,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动静薛冰在这里,就应该能听见。不过,薛冰听见给他们传递出信号,他也听不见,太吵。
    风扬钻进竹林,找了一个隐蔽性极强的角落坐下打开电脑,定位信号开始搜索……
    然而,薛冰也在努力,她趴在地上装疼,疼疼疼,疼得喘不上气,身子一挺装晕过去。那两个保镖吓坏了,也顾不得能不能碰,蹲下身把她翻过来,摸了摸还有气,也就安心了。
    把她抱到床上,再打江少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就打柳少的……薛冰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又从装晕中缓缓醒来,痛苦的蜷着身子脸埋进入胸前,有气无力地说:“酒……我要喝酒……喝酒可以止痛……酒,酒……”
    “就只要酒?”其中一个保镖信了,露出安心的表情,这是酒窖,什么都缺,就不缺酒。
    薛冰点点头,又哼哼着,抽着气一顿一顿的说:“还要,还要……还要一味很简单地食材,两个混在一起就可以……”
    “什么食材?”
    薛冰卖傻:“什么食材……忘记了……要打电话问一下医生,是一个很怪的名字,好像不是国内有的……手机,电话,让我打给医生问一问……”
    保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又想着是打给医生,就信了,拿出手机给她。她摇摇头,表示无力拨,就把号码一个一个的念给他。这样一来,保镖更是放心。
    而薛冰念的,不是别人的号码,就是风扬的号码,她也敢肯定这些保镖一定没有风扬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拨出去,风扬的手机在黑暗中震动,同时电脑上显示出手机上号码的位置,就来源来主建筑的地下位置。风扬明白了,笑了,接通电话,警惕又小心地喂了一声。
    “是薛冰的医生吗?”保镖只想解决事情,没有防备的问道。
    风扬笑意更深,沉下声音嗯了一声:“是的!请问薛小姐又有情况吗?”风扬一边问着,一边切入系统,放大地图,查看最详细的位置。
    那头没有一点防备,薛冰也在这时突的放大声音,惨不忍睹的叫出来:“疼疼疼……肚子好疼,好疼……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