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一直在数落苏桃,她就坐在那边没讲话,但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却从没有停过,营造出一种,她也很担心但是也实在没办法的感觉。
    但她心里却祈祷着,不回来好啊,最好一辈子不回来,或者出点什么事再回来。
    等她沦为豪门里的笑柄,还怕她取代不了位置吗。
    她见苏母实在记得不行了,才做样子的起身安慰,语气温柔:“妈,你别担心了,妹妹以前也经常夜不归宿的,说不定也哪里玩没顾着回消息。”
    “也都怪我,没有好好看着她。”
    说着她就又要挤两滴眼泪出来,苏父最见不得这种小女生流眼泪,他烦躁的朝着苏母说:“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夜不归宿,也没个消息,苏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苏母本就着急的很,见苏父还忙着责怪苏桃,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反驳:“我养的好女儿,桃桃难道就不是你生的了?”
    “女儿夜不归宿了你不着急不担心,满心只想着责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我看你这十几天天天呆在公司脑子都出问题了吧?”
    “你平常说桃桃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当你对她严格看待,我就不说你,现在这种紧急时刻,你感觉给我闭嘴。”
    苏母一旦遇到苏桃的事情就急得很,也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礼仪,直接将苏父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你......”苏父指着她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话来。
    苏父在苏家的地位并不高,他原先只是一个刚毕业正满腔热血,准备白手起家创业的,结果处处碰壁,但他当时的这股蛮劲儿就打动了苏母,苏母本就是富豪家庭,和苏父结了婚之后,帮衬了他不少,才有了他今天的成就。
    虽然苏父是一家之主,但掌管大部分财务的和公司人脉的,还是苏母本人,目前他还没有全额控股,自然不敢在苏母面前叫嚣。
    苏母见苏父这副死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深呼了一口气,手中的电话却在这时候突然想起。
    她急忙接起。
    “喂,是苏桃的父母吗?她受伤住院了,你们来看一下吧。”
    苏母顾不得在说点什么,问清楚是哪个医院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喊上司机出发了,整个过程就持续了几分钟,随后别墅门前响起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司机带着苏母扬长而去。
    苏父怎么说也是苏桃的父亲,就算他不向着苏桃,表面功夫总得做一做,他见苏母直接走了,也不等他,面子上过不去,却也只能憋着气,他只能带着苏希走到了地下车库,自己开了辆车跟在了苏母的后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苏桃睁开了双眼,视野模糊了好一阵子才重新聚焦了起来,入目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感官逐渐恢复,她尝试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手腕处撕裂般的疼痛却让她一下子清醒。
    她急忙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
    这儿是医院,她还没彻底从刚刚的坠落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直到她听到紧闭的房门外传来护士和医生的脚步声,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她活了下来。
    “咔哒——”
    病房的门被推开,有个穿着粉色大褂的护士走了进来,见苏桃醒了,她走上前检查了一下苏桃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见除了手腕上的伤口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拿起手上的单子,说:“手腕上的伤口注意不要碰水,三天换一次药。”
    她抬眸看了苏桃一眼。
    眼前的小姑娘唇红齿白的,长得很漂亮,她的目光落在苏桃绑着绷带的手腕上,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缝了这么好几针的,肯定要留下疤痕了,还是在很明显的手腕处。
    苏桃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护士惋惜的眼神,她想到了沈父,急忙抬头问护士:“护士姐姐,只有我被送到医院了吗?”
    护士看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他的情况比你严重些,腿脱臼了,要休养好一段时间呢。”
    苏桃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不管是脱臼还是骨折,只要他的命还在,沈家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护士见苏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他儿子已经来医院了照顾了,这会正守在病房呢。”
    沈砚来了?
    沈砚来了也挺好......
    什么?
    沈砚来了!
    苏桃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管手腕上的伤口了,急忙问护士:“姐姐,你还有多余的一次性口罩吗?”
    护士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医用口罩递给了苏桃。
    她立刻将口罩戴上,随后说:“你现在能带我去缴费吗,我没和家里人联系,她们肯定着急,我得马上就走了。”
    她必须马上走了啊,她和沈父是一起被送进来的,要是等会和沈砚在医院撞见了,那她可就不好解释了!
    因为苏桃只是手腕上受了伤,没有伤到筋骨,所以护士和医生也没有让她住院的意思,只告诉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她带着苏桃去缴费处交了钱之后,就见少女低着头,急匆匆的拿着医院开的单子从医院的大门口跑了出去。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树叶扑簌簌的响着声音,她打了个好几个冷战和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