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绿最近的情况有所好转,也一直在按时吃药,但许宿野还是不能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必须待在她附近,确保她一旦出事,他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救她。
    恰巧有个项目需要他出国去谈,干脆就提前了这个项目的时间。助理和项目负责人已经在前一天抵达目的地。
    直到许宿野下了飞机,都没收到任何来自时绿的消息或电话。
    他只能主动给她打过去,直到电话快要被自动挂断,她才接听。
    “时绿,你到了吗?”许宿野问。
    “嗯。”
    “你现在在去酒店的路上?”
    “嗯,先挂了。”
    时绿是看到了来接她的老朋友,所以才会挂断电话。
    可她并没有跟许宿野解释,他当然不会知道。
    在国外那几天,时绿很少联系许宿野,像是完全把他忘了。
    只有忙完的空闲时间,她才会偶尔回复几条他的消息。
    在时绿眼里,他们两个应该是异地的状态才对。
    可她好像完全不思念他。
    就跟以前一样。
    大学时期,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许宿野喜欢跟她分享他的日常,基本上要参加比赛,或者忙项目的时候都会告诉她,免得她联系不上他会担心。
    可实际上,时绿几乎从来没主动联系过他。
    对于他的日常,她似乎也并不关心。
    许宿野一开始还会问她在做什么,可总是时隔很久才能收到回复。
    偶尔他会忍不住拨她的电话,大部分时候都会被她挂断。
    如果第一个电话没被接起来,他是不能打第二个的,不然就会被拉黑,这是时绿定下的规矩。
    所以异国恋那两年,对于许宿野来说,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他几乎要被思念,担忧和不安全感折磨疯掉。
    印象很深的一次是,他拨通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可出现的却不是时绿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嗓音粗哑,背景声音又吵又乱,听起来像是酒吧之类的地方。
    许宿野问时绿在哪。
    那个男人喝醉了,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许宿野几乎快急疯了。
    他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程序设计大赛,买了最近的航班,直到登机前,才终于收到时绿的回信。
    她说跟朋友去酒吧,手机跟朋友的拿错了。
    许宿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过去。
    他只不过是没忍住,多嘴问了她一句,是跟哪些朋友出去玩。
    就被时绿挂断电话。
    然后她把他拉黑了。
    他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连白天黑夜都没办法做到同步的距离。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她。
    许宿野别无选择,只能采取最笨的方式——去时绿学校找她。
    所以他最后还是坐上了那个航班的飞机,去了她的学校。
    所幸他英语不错,打听到了时绿所在的专业的上课地点。
    就那么干等着,最后他终于见到了她。
    时绿看到他的时候惊讶极了,脚步立刻顿住。
    许宿野很久没见她,在此刻终于看到她安然无事,心这才落回实处。
    他不敢再过问她的生活,只是求她把自己的号码放出来。
    时绿皱起眉看他,仿佛是在表达她对他行为的不赞同。
    最后她还是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号码放了出来。
    回想起这段辛酸的过往,许宿野心里除了庆幸终于熬过去以外,几乎没其他感受。
    他并不因此而迁怒时绿。
    时绿不是故意的,这只是她性格使然,他一直都这么想。
    除了这么想以外,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来让自己坚持下去。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时绿拒绝给他任何承诺,只字不提他们的未来。
    之前他多多少少会觉得不安,会忍不住去想,或许她对他完全没有感情。
    可后来看到她买好的戒指,许宿野立刻释然。
    时绿不是不爱他,只是她表达爱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而已。
    可不管怎样,她是时绿,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人,是能让他一辈子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人。
    许宿野一边忙着生意,一边陪着时绿度过了这几天。
    期间他试探着提出想跟她视频,结果不出所料被拒绝。
    时绿一共在国外待了七天,给他发的消息,加起来都不到二十条。
    他们只打过一次电话,在她去那天。
    许宿野提前把项目谈妥回国,然后装作刚到的样子,接时绿回家。
    回到家里,时绿拿出个盒子递给他。
    许宿野关上门,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问道:“给我的吗?”
    时绿点头,“嗯,我去洗澡了。”
    她刚走,许宿野就打开了盒子。
    丝绒布上躺着一对袖扣,黑色的。
    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看。
    想到这是时绿特意买给他的,这几天的所有苦楚,都在瞬间被替换成了更多的甜蜜。
    许宿野把袖扣重新装进盒子,妥善保存。
    他很容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