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点点头答应了。
    仇辉给朱弦披上斗篷,牵来马,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山梁的那一头走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出来照在白茫茫的大地上,空气清新,又透澈。
    小河被一层冰给封冻了,仇辉很有经验,用石头砸开一只冻后,直接拿一根树杈往这洞里叉鱼。
    朱弦惊讶于仇辉的这一番操作,眼看仇辉用这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工具,叉起一条又一条的鱼时,朱弦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欢呼。
    阳光底下朱弦笑容得很灿烂,晃花了仇辉的眼,便也拿着手里的树杈望着朱弦笑。
    阳光柔柔洒在他的发上、脸上,和浓长的睫毛上,仇辉的笑眼如此漂亮,像透过密林深处惊鸿一瞥的幽泉,神秘又深邃。
    有那么一瞬,朱弦觉得这样幽居于俗世之外的生活挺美好,她甚至开始喜欢起这片山谷来。如果可以,往后的余生,她与仇辉一直都生活在山谷里的那座小木屋里,似乎也挺不错。
    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却很骨感。
    非常突然地,原本静谧又美好的山谷被一阵马蹄声给打破了。那马蹄声音很单薄,能听得出来是单人单骑。
    朱弦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仇辉也停下了手里的树杈。
    不等朱弦开口问仇辉一句话,却听得那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急促又响亮,一人一骑自小河的入口处疾驰而来。
    那人穿着青衫,左边胳膊上捆了一条红丝带。朱弦认出来那条红丝带意味着什么,心里反感,便转过了头去。
    来人骑着马冲到仇辉的面前便滚鞍下马朝仇辉跪下:
    “启禀少庄主,高……”
    不等传令兵说完,仇辉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知道了。”仇辉淡淡地说,“你下去吧,提醒青钰按原计划行事。”
    传令兵回应一声响亮的“是”,便退了下去。
    仇辉与那传令兵的对话,朱弦一直站在一旁听着,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朱弦转过身,看向仇辉。
    “你们在做什么?”朱弦问。
    仇辉望着朱弦温柔地笑,“没事,不关你的事。”
    “不是!你告诉我你们究竟计划了什么?你们在等什么人?”朱弦不信仇辉的话,厉声质问他。
    “没计划什么。”仇辉脸上的笑非常真诚,他朝朱弦伸过手去:
    “娘子若累了,我送你回……”
    “我不要走!”朱弦一掌拍开仇辉的手,“我才不要回去!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朱弦很愤怒,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有点站不住身。
    “你老实回答我……你把我……带到这山谷,就是把我做饵……想引来谁……好让你们一网打尽?”
    朱弦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些话,心里一阵阵的钝痛,让她承受不住,又哭不出来。
    面对朱弦的质问,仇辉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只定定地望着朱弦,嘴角挂一抹死板又僵硬的笑,这让他的脸在朱弦的眼里变得格外陌生。
    “娘子,别闹了,我累了,你陪我回去。”
    说着,仇辉朝朱弦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朱弦,好让朱弦随自己同走。
    朱弦尖叫着躲开,害怕仇辉伸过来的那只手,就像仇辉的手是会咬人的毒蛇。
    地面上有雪,仇辉怕她跌倒,不敢紧追,又不愿意放弃,便只能追着朱弦走,朱弦则打着转的躲。两个人你追我逃,跟孩子似的转了好几十个大圈圈。
    突然,朱弦停止了尖叫。
    她定定地望着仇辉身后的某一个地方,双眼像见鬼似的睁得好大好大。
    仇辉看清楚了朱弦脸上的表情,便转过身——
    果然,仇辉看见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高帜,一人一骑,身披铠甲,弓箭随身,横刀立马站在仇辉的眼前。
    仇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烁愉悦的光。他把手指屈成环放入口中,打了一个响哨,自他身后密林的深处走出来两名黑衣蒙面人。
    仇辉收回手,指着一旁的朱弦说了一句:
    “带她走。”
    朱弦猛地哭出了声,她挣脱了黑衣汉子的手朝仇辉的方向跪下:
    “你不要杀他!”
    仇辉一愣,转头看向身后的朱弦。
    他看见朱弦正跪在自己的面前,面色惨白如金纸,哭成了泪人。
    “求求你……”朱弦口中喃喃,因为过于悲痛,她气息不顺,已经很难再吐出完整的一句话,只能痛哭着朝仇辉拼命地摇头。
    眼底飞速划过一丝伤痛,仇辉沉着脸,对黑衣汉子再度怒吼一句:
    “我叫你们带她走!”
    黑衣汉子领命,再不理会朱弦的声嘶力竭,一左一右躬身提起朱弦,架着她没入深林……
    第119章 二爷 走了这么远的路,她已经很累很累……
    叶小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 马车外喊杀声震天,而自己却盖着被子还在马车里睡觉。
    叶小美唰一声拉开身上的棉被,提起枕边的刀从马车里跳出身来。
    眼前正一片沸乱, 兄弟们与田义会的人打起来了。
    叶小美挥刀砍掉正往自己而来的两个人的头, 跃身冲入了战场。她搞不清楚状况,想找个人先问问。
    叶小美看准了一个战斗正酣的兄弟, 朝他奔了过去。可是不等朱弦靠近,那名兄弟便被人用枪刺破了胸,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