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

  旁边李申他们还在叫着徐先的名字,徐先看了看怀里的林茂,她的一只手牢牢挽着自己,另一只手在自己胳膊上打转,一圈又一圈,徐先觉得自己根本走不动。远方的呼叫声愈发明显,“聚完餐就回来,我有东西要给你”林茂在得到徐先一声肯定的回应后松开了他的手。
  林茂从超市买了几瓶啤酒,喝酒和夜晚总是相配的,又大大小小买了一袋子的零食,一起结了账往心理活动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准备关门往外走的高彬,恍然看到身着学士服的高彬,林茂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也和徐先一届,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头发已经被染回了黑色,气质和几个月前相比又沉稳了不少,林茂微笑着开口:“学长,毕业快乐!”。简单的语句里饱含着最诚挚的祝福,高彬看着眼前的林茂,她身上流转着耀人的光彩,又想起之前在活动室里看到的积木,大概都是某个人的功劳吧。“谢谢”高彬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和他最初的模样重合一,莫名生出了亲切感,“噢,那个活动室的钥匙你用完给佟童就行了”,“好”。林茂提着食物进了活动室,整个一摊开才发现买了满满一桌,看了看时间,距离她和徐先相见还有好久啊。
  “你们去哪了?”林茂在刷完所有自己常看的综艺和电视剧之后,还是忍不住给徐先发了条微信,“体育馆打球”徐先基本算得上是秒回,原本瘫倒在沙发上的林茂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整个人坐了起来。毕业还去打球的操作简直让林茂目瞪口呆,飞速地在对话框里打出的几个字结果在看到徐先的“我要上场了”又删掉了。林茂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7点了,微信里躺着徐先发给她的十几条讯息。“上场打了45:30,失了几个球”、“出体育场了”……宛如流动的直播,林茂一条一条看下来,笑意也越来越浓。最近的一条是三分钟前:我们聚餐去了,林茂看了看面前的一桌零食,腹中饥饿感更甚,果断拆开一包黄瓜味的薯片嚼了几口,舔干净手指后回复:“我刚睡醒,吃了点东西”,略微一沉吟后又加了一句:“徐先,我好想你”,清脆的信息音响起:“我尽快回来”,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林茂放下了手机专心的啃起薯片来。
  不知不觉中桌子上的食物残骸已经占据了一半的比例,中途因为口渴林茂又起开了几瓶啤酒,林茂有些懊悔地晃了晃渐沉的头,踉跄着起身收拾。已经快十点了,林茂打开手机,仍然是之前的那条讯息,等待总是这么让人焦心。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是佟童打过来的,原本焦灼的心又沉了些。“喂~林茂”佟童听起来欲言又止,“什么事啊”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林茂感受到了几丝不寻常的意味。“本来我和高彬在来名吃饭,结果看到了徐先和杨敏”佟童的话在林茂脑中炸开,一个接着一个。来名是学校附近有名的情侣餐厅,装修和菜品都相当有格调,更贴心的是楼上就是情侣酒店。林茂曾经和徐先去过一次,在他们和好后不久,环境和服务都相当一流,林茂一度想把“战地”从今晨转为来名。而现在佟童和高彬也去了,还有,徐先和杨敏。
  “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句,我隔得有点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听出电话那头的佟童语气里带了几分安慰,林茂的心早在听到徐先的名字的时候沉到湖底了,胸膛像压着一块巨铁,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整个人像掉在了泥沼里喘不上气来,她听到自己麻木地开口:“徐先和我说过的,你和高彬难得一起,别打扰了氛围”。连自己都没法相信的借口,佟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开口应了一句好就不再说话了。
  活动室里变成了诡异的寂静,静到林茂清楚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嗓子干的厉害,猛灌了一口酒却辣得她咳了起来。林茂看见自己的手在轻轻发抖,掌心还沁出几滴清汗,在裙子上抹了抹,点开了微信。“你们聚餐还没完吗?”“你们在哪?要不我过来”“徐先,我想你了”“你马上回来好不好”……颤抖着发出一条又一条,却像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徐先在聚餐进行到后半阶段的时候,手机的电量就已经岌岌可危了,饭桌上正是杯盏更迭的时候,一想到林茂可能联系不上自己,徐先就一刻也待不下去。刚走出门就碰上了杨敏。“徐先”杨敏叫男人的名字,媚意丝丝,一只手从杯脚慢慢向男人的方向探过去,还没摸上男人的手,就听到徐先清冷的声音:“有什么事吗?”,杨敏朝他笑,偏头拢了拢颈边的碎发,露出白嫩修长的天鹅颈。“不记得我当时和你说的话了吗?”杨敏说的当时是当初徐先表白的时候,男人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杨敏在还没有走出百米远的时候就已经心生悔意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坚定有力的开口让杨敏有些下不来台,她的脸色忽变,声音也不再是之前娇娇弱弱的样子,带了些嘲讽的尖意,脸上仍是笑着:“那个小姑娘不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吗?”男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带着冷意:“林茂是我的第一,不是你的其次”,其中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我记得你之前还说喜欢我”徐先看着眼前面容精致的女人,淡红的妆粉在灯光下衬得脸色极为好看,当初的喜爱之情却已经荡然无存。徐先想起了林茂,她不喜欢化妆,可每次情动时微红的脸却让自己欲罢不能,原来他和林茂已经认识快五个月了,五个月才爱上林茂,还是太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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