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往事只能回味

  微风吹，无人回应。
  叶岩，并不恼怒。
  小婠怎么生气，叶岩都觉得是应该的。
  琥珀锦鲤，一动不动。
  似乎，只是少年在小泊边自言自语。
  对于小婠的反应，叶岩报以苦笑。
  “小婠，你不出声就代表默认了呀。”叶岩直接就地坐在琥珀锦鲤身边，轻抚这琥珀石雕，时光仿佛回到万年前，那时候的小婠的的确确就只是一尾锦鲤。
  但，小婠灵性十足。
  最喜欢躲在叶岩手中，而非步怜香的手中。
  这曾经，让步怜香又怒又气。
  然而，百息过去小婠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叶岩轻抚小婠鱼下巴，笑了笑说道：“小婠啊，我知道你恨我让你等了足足一万年，然，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八九，我既轮回重生，这一世必然血洗天下！”
  “你应也好，不应也好。”
  “你都是我轮回手中，永远的小婠！”
  轰隆隆！
  刹那间，叶岩将隐藏体内足足两个多月的全新修为暴露无遗。
  武帝境，八阶圆满！
  身后，上古青龙神体领域打开。
  修元神诀绽放，轮回三大道齐齐祭出。
  眉心处，冰骨尘心和凤凰印记同时刻打开。
  嗡嗡嗡……
  刹那间，就在叶岩轻佻挑起琥珀锦鲤鱼下巴的刹那。
  终于，琥珀锦鲤浑身泛出武神光芒。
  一层一层金色琥珀光芒绽放，这尊琥珀锦鲤石雕好似活了过来。
  一尾，看似‘普通’的锦鲤出现在眼前。
  这本只是一尾，极其普通的小锦鲤。
  然，小婠却傲娇的立于叶岩肩头。
  “哼！”小婠傲娇立于叶岩肩头，忽而间说话了，“万年前，你和香娘亲说好了照顾人家一生一世，可是轮回粑粑却让香娘亲流泪了足足千年，而后香娘亲为了给小婠找回轮回粑粑！”
  “不惜将步步生莲武神真道，其中一半传承剥离留给小婠体内！”
  “轮回粑粑，你可知道那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小婠不过是想要，粑粑和娘亲陪着小婠而已，过分吗！”
  小婠鱼嘴蠕动，说出让叶岩哀伤的话语。
  步怜香，竟用情如此深。
  当年的戏语，她从来都是当真的。
  “你可知道，香娘亲有多爱你，要不然她怎舍得让小婠足足等待你一万年！！！”
  小婠情绪激动无比，鲤尾疯狂拍打着叶岩的面颊。
  叶岩，只能受着。
  没有任何疼痛，心却抽痛不已。
  一句戏言，有人入戏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婠从不忍心告诉香娘亲一句话！”
  “人生，最怕我认真你儿戏，你儿戏时我却认真了！”
  “轮回粑粑，你告诉小婠你爱过香娘亲吗！”
  “你说啊！”
  小婠无比激动，鲤尾都打疼了。
  此时此刻，谁又能想到眼前这只普通锦鲤。
  竟是，焚天东荒战族步家女战神步怜香和轮回武神当初‘戏言’的女儿！
  两人的女儿，名为小婠！
  要知道，同为武神的叶岩和步怜香。
  想要诞下子嗣，本就不容易。
  更何况，叶岩万年前从未对步怜香说过喜欢和爱的字眼。
  “爱着。”半晌后，叶岩斩钉截铁说出两个字。
  只有两个字，却宛若世上最动听的语言。
  锦鲤疯狂拍打叶岩面颊的鲤尾，骤然停滞。
  忽而间，小婠泪流满面。
  此刻的小婠，还残留着步怜香的意志。
  叶岩知道，轮回都知道。
  但，叶岩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爱着。
  而非……爱过……
  “我从未儿戏，一切都是真言。”
  “小婠，快到粑粑怀里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叶岩低下高傲的头，眼中只有无尽的宠溺。
  万年前，叶岩曾对步怜香戏言。
  “小香香，小婠这么喜欢我，要不我们就当她的父母吧？”
  这句话，响彻叶岩耳畔。
  此刻，小婠一双水灵灵的鱼眼紧紧盯着叶岩。
  生怕，自己的轮回粑粑又一次当做儿戏。
  但这一世，叶岩不会再有任何戏言。
  “哼！香娘亲说过，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了轮回粑粑的嘴！”
  小婠傲娇的别过鱼头，然而上一刻闪电般在叶岩被打肿脸颊上偷偷啄了一小口。
  已然，出卖了小婠雀跃的鱼心。
  “小婠啊，有时候遗忘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不能遗忘才最痛苦！”
  叶岩轻抚怀中的小婠，那疯狂拍打的鲤尾早已变得温顺许多。
  此刻，叶岩不知道小婠一半鱼心一半莲心。
  同时刻，远在万千神界不知名的水莲洞。
  有一半人半鱼的绝世女子，泪流满面。
  “死轮回，臭叶岩，害得老娘等这两个字足足等了一万年！”
  “哼，等我再见你的时候，老娘要把小婠舍不得打的另一半巴掌，统统给你拍齐了！”
  怜香造化神王，终日沉睡在神界水莲洞。
  只为，等待一个人。
  一个万年前，跟自己戏言过家家。
  认小婠为女儿的夫君，那人名轮回武神！
  “主上，何事如此动怒？”忽而间，水莲洞外传来一声惊问。
  数千年，自己的主人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为何今日，突然莲息狂涌？
  “青荷，我没事。”步怜香微吐香舌，下一刻瞬间变脸一脸严肃问道，“轻尘至尊出关没？一旦洛轻尘出关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一世我再不能让自己所爱的男人，沉睡一万年！”
  “哪怕，换做我步怜香为他沉睡十万年！”
  话落，青荷消失在水莲洞外。
  往事不可追，往事蚀人心。
  步怜香，万年后黯淡无光的水莲神芯觉醒了……
  同一时刻，叶岩还在小泊边轻抚小婠。
  “小婠，很多时候我也想要遗忘，忘得越多就说明我忘情越深。”
  “当一个人完全忘记过往，就代表要成功了。”
  “了无牵挂者，忘生，心系挚爱者，忘死！”
  叶岩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
  万年前，就算身死道陨的轮回武神不曾流泪。
  只有，遗憾。
  但万年后，再遇小婠的叶岩。
  却，差点流泪。
  “遗忘么？小婠知道轮回粑粑永远不可能忘了小婠！”小婠目光不由为之迷离起来，三十息后才说道，“小婠的记忆只有轮回粑粑和香娘亲，有痛苦，孤独，快乐，不管是刻骨铭心的孤独，还是烙印小婠心底的快乐，这些对于小婠来说都是沉甸甸的记忆，都是小婠珍藏的幸福……”
  话落，叶岩任由小婠立于肩头。
  转身缓缓离去，找到小婠本体。
  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下一刻，叶岩拖着长长背影似乎无人懂他的孤独。
  背影之下，有着让人无法言喻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