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见人就咬
气氛突然就有些尴尬了。
楚连城收回了手，“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一听这话，秦沐瑶连忙摆手，“不要不要！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自己翻身上了马，一副急着要回去的架势。
楚连城也一个翻身上了马，拉过缰绳，“本太子带你回宫，叫个太医来为你诊诊脉！”
“不要！”秦沐瑶当即一口回绝。
“你身子不适，怎能不让太医来看看！什么也别说了，这事听本太子的！”
秦沐瑶一怔，这小太子居然还有点小霸道~
先闭上口什么话也不说了，回宫再说！
三人回到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在东华宫，楚连城说什么也要让太医来帮秦沐瑶诊脉，秦沐瑶回推拒绝，说自己无事无事，但楚连城还是执意派人去请太医。
秦沐瑶一急，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无事，便在楚连城面前上蹿下跳了起来，那场景，那场面，相当之活跃~
就这样的人，还要什么太医么？
正在欢乐之际，有人传话来说皇后娘娘请太子殿下过去鸾央宫。
这话生生扰断了兴质。
楚连城整了整衣，看向秦沐瑶。
秦沐瑶向他扯起一个笑容，“皇后娘娘传召太子殿下，不能怠慢！”
秦沐瑶跟着去了，跟在身后，不过却是远远跟着。
这一路跟来，可是没白跟，听到有人议论，说什么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婢女突然疯了。
满嘴胡言乱语，见人就咬，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恐怖啊！
然后就被关到了一个废旧的破院里，任其自生自灭。
听到这些，秦沐瑶的良心还是有些难安的，必定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干系。
确切的说，就是她干的！
生生把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给弄疯了，而这也正是她所要的结果。
良心难安归难安，可一想到在牢狱中阿渡被折磨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良心的不安便减去一大半。
她对别人留情，可是别人又会对她留情么？
整件事，归根结底，都是由那位这楚宫中最尊贵的女人引起。
是的！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砰”一声，迎面撞上了一个宫婢，那宫婢手中托着一物，许是受力的影响，身子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儿，眼看着手中之物将要脱飞出去。
秦沐瑶眼疾手快的将那物生生给救了回来，托到自己手中。
但那宫婢许是倒霉悲催的，在转圈儿过程中，左脚不甚踩到了右脚，然后，华丽丽的就给摔倒了。
而且似乎还摔的不轻~
秦沐瑶连忙放下手中之物，上前去搀扶，关心道：“你没事吧？”
那宫婢仰起头来，在朦胧的灯火之光照射下，额头一片殷红，看着甚为煞人。
“你流血了……”秦沐瑶张大眼睛，差点又要咬手指。
她不是故意的呀！她真不是故意的呀……
她又好心扶那宫婢起来，却又发现，人家的脚也扭伤了。
一瘸一拐的根本走不了路。
再说一遍，向天发誓说一遍。
她不是故意的呀！她真不是故意的呀！
~
那宫婢坐下来，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拿了一块帕子出来，擦拭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秦沐瑶见状，立马一把夺过，“我来帮你擦！”
这一擦下去，惹的那宫婢痛叫一声，秦沐瑶心中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啊……我轻点儿，轻点儿……”
那宫婢眼中含泪看向秦沐瑶，“这药是要呈给陛下的！这下给耽误了，我可怎么办啊？是要受罚的！呜呜呜……”
说着还又哭了起来，哭的极为伤心。
秦沐瑶安抚着她，“对不起，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撞了你的！这俗话说，人有失蹄马有失足对吧？呸呸呸，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对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真心实意的道歉！”
那宫婢却还是哭，“呜呜呜……道歉有什么用？呜呜呜……道歉这药也是耽误了送给陛下，呜呜呜……”
秦沐瑶才突然发现，女子哭起来，真的是很让人心烦意乱。
想想她自己，曾经真的是……很能哭啊，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嫌~
又继续安抚，“你别哭了，不就是送药么？你看这药也没洒，我去替你送过去！”
这话一出，那宫婢便立马止住了哭，看向她，双目中仍然挂着泪痕。
“那就只能这样了！”
秦沐瑶微微一怔，她方才说了什么？
于是，秦沐瑶便接受了光荣的使命，双手托起药盘，向御宣殿的方向走去。
御宣殿，御宣殿……
早上的时候，她随太子来过一趟，所以她还是记得大约位置的。
很快，便来到了御宣殿外。
门口的太监低语一声，“送药的？”
“是，公公！”秦沐瑶垂下脑袋，装的很像那么回事。
脚下是光可见影的地板，踏在上面，不自觉的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
落地的烛台，火光摇摇曳曳，却并未将整个大殿照的通明。
有一丝丝幽暗，让人感觉到清冷。
一步，一步……
前行。
屏风之后，轻丝帐幔微微扬，在帐幔的后面，隐约可见人影，但绝对模糊不清。
秦沐瑶停下脚步，心跳突然就加快了起来。
向着轻纱帐幔之后，躬起身子，双手举高过头顶，“陛下，奴婢为陛下送来了汤药！”
这时一个太监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而来，经过她身边时看了她一眼，将轻纱帐幔向两旁挂起。
不知为何，秦沐瑶在此时突然就不敢抬起头，直觉空气似乎有那么些压抑。
她面前这位，可是楚国的一国之君！
虽病卧，但到底还是一国之君。
一种无形的威严之感，笼罩在空气之中。
那太监从秦沐瑶手中接走了药盘，并训道：“你是哪儿来的宫婢？如此不懂事？在御前当行下跪！”
下跪？
秦沐瑶瞬间就怔住了。
“还不快跪下？”那太监又训斥一句。
也许是这殿中空气太过压抑，也许是笼罩在空气中的无形威严所迫。
秦沐瑶“扑通”一声，真的跪了下去。
那太监双手托着药盘，呈上去，“陛下，该饮药了！”
楚皇却并未接过那汤药，目光向下跪的秦沐瑶看过去。
那太监揣测圣意，躬身道：“陛下，这宫婢不懂事，扰了圣威，应送去辛者苑好好学习规矩！”
楚皇却是依然看着秦沐瑶，低沉着嗓音开口，“你，抬起头来！”
秦沐瑶心中如一万只小鹿在乱跑乱跳，双手在前交搓。
只感觉自己此时，真的是，很怂！！！
“陛下让你抬起头来！你没听到么？”那太监又训斥一句。
秦沐瑶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那龙榻之上，端坐着一位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虽然已蒙上岁月的沧桑，但依然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风华。
在对上他双眸的那一瞬，就是那一瞬，秦沐瑶的心，猛的悸跳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
楚皇突然重咳了起来，咳到身子都坐不稳。
那太监慌了手脚，一路跑出去，“来人，御医，快去宣御医！”
秦沐瑶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托起裙摆上前。
却在离龙榻一步之遥时，又定住了脚步。
她在干什么？她居然想要上前去……
楚皇停止了重咳，秦沐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此时，她很想跑出去，但是，却又该死的怂到根本抬不起步子。
只因，这是皇宫！
楚皇再次看向她，语声低沉中带着丝咳后的气息不稳。
“你抬起头来！”
“陛下圣威，奴婢不敢！”秦沐瑶心乱如麻，胡乱找着借口。
却在这时，一只手伸来托起她的下巴，缓缓向上抬起。
秦沐瑶的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胸腔外，她不敢再直视那双眸，眼帘极力下垂。
直视君王，乃是最大不敬。
耳边再传来低沉语声。
“你，是谁？”
“陛下，奴婢只是一个小小宫中婢子！”秦沐瑶仍然不敢与其对视。
这时，御医匆匆而来。
楚皇向秦沐瑶低令一声，“先退下去！”
秦沐瑶如获大赦，起身退去。
却又在大殿门口时，听到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门口的太监尖着嗓子喊一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秦沐瑶心中一慌，低垂着首，并身到了一边儿。
付流云从她面前款款而过，拖着长长的凤尾宫装。
秦沐瑶的头，低的更低。
行在付流云身后的，是楚连城。
秦沐瑶未抬头，楚连城却还是无意间认出了她。
秦沐瑶在两人行入内殿后，抬步出了御宣殿。
闻到外面的空气，总算是松了口气。
心跳却依然不稳。
一路回到自己的宿处，将房门一带。
来回踱着步子。
那个计划，越早实施越好！
不如就是今夜了！
什么事都没有先将阿渡救出牢狱来的重要！
说干就干！
备上东西，换上一身可以替代夜行衣的衣。
刚要打开房门，却只听一阵敲门声自外面传来。
秦沐瑶的动作一顿。
是谁？
“瑶瑶！”
是那位小太子！
“太子殿下，什么事啊？”
秦沐瑶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又快速将身上的衣褪下，还又将备好的东西藏起来。
恢复了宫装。
“瑶瑶，你睡下了么？”楚连城继续敲着门。
秦沐瑶咬了咬唇，在心中思量了片刻，上前，将门给“吱嘎”一声，打了开来。
“太子殿下，这么晚，有什么事啊？”
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楚连城上下扫视了她一遍，她方才在里面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