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病

  宫女带着那女子的画像走进来。程眦懒得看：“母妃做主便好。儿臣相信母妃的眼光。”
  “你好歹瞧瞧。喜不喜欢。”皇后走到画像前，看着画中温文尔雅的女子，不免夸赞，“这是王郡公的嫡女，皖乐郡主。”
  程眦扫了一眼，却顿住了，画像的上的女子，眉宇间有些像秦沐瑶。
  程眦便有了笑容：“她很好。”
  皇后满意笑了，又慰问程眦几句，便回了自己的宫殿。
  好久没出来了我是泣幽是从王府出来了。可程连津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连他往那边走都知道。
  安排了六次埋伏。泣幽应付完一批，还没来得及喘气，另外一批又来了。
  泣幽不恋战，以退为目的，倒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身上少不了几道血口子。
  来到帝都城郊一处清雅的竹屋，屋子随小，却也是奢华，该少的一样不少。
  泣幽的伤，从来不用别人看，不让别人碰。穿着一身染血的衣服，霸气坐在软垫上，看着下坐的人：“皇后可确定了？”
  “如宗主所料。大皇妃人选已定，是皖乐郡主。”
  “好。”泣幽脸上愁容消失，让来人退下。房间里便只剩下他。
  衣服被他脱了随意丢在地板上，便躺上床。
  这大庸的浑水，我也想蹚一蹚。
  “好。”
  程韵跟着宫女回去。看到一桌子的菜肴，却不觉得饥饿。宫女给程韵舀了一碗粥。
  还没送到跟前，程韵鼻子闻到便恶心起来，干呕了两声。宫女上前轻轻拍她的背：“公主，怎么了？”
  程韵摆手，却止不住的干呕。宫女眼睛转了一下，神色复杂：“公主，你的小日子已经过了七天了，会不会……”
  “什么？”程韵好不容易舒服些，疑惑瞧着宫女。
  宫女也照顾和几个妃嫔，对于这些事懂得多一些：“会不会是有了？”
  “什么？”程韵被吓了一跳，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孩子。会不会有了孩子？”
  宫女躲闪的表情动作，让程韵愣了神，心中袭来阵阵凉意，推了宫女几把：“快去请大夫。快去！”
  “是。”宫女也有些慌张，快步跑了出去。
  程韵抬眼看着桌子上菜肴，只觉得不顺眼，一把就将所有东西都推到地上。
  发出的声音让外面的守着的丫鬟急切跑了进来：“公主。”
  “收拾一下！”程韵站起身来，冷眼相待。
  不多时，太医便来了，给程韵把脉。
  “如何？”程韵可是比谁都急。
  “公主只是气急于心，加上近几日未进食物，身体虚弱，故而会干呕恶心。”太医收了垫子，“也不用吃药。只要公主解开心结，按时吃饭便好了。”
  “没有怀孕吗？”程韵从床上坐了起来，宫女给她穿着鞋子。
  “没有。”太医的话，给程韵吃了定心丸。
  “那多谢太医了。”程韵松开一口气，开心起来。宫女将太医送了出去。
  程韵摸自己的小肚子，还好。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自己陪不上他，却怀着希望。
  “王妃来了。”宫女出去，就带着秦沐瑶走进来。
  “你怎么了？”秦沐瑶看到太医走出去，不免担忧。
  程韵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吱唔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王妃，你快劝劝公主吧。”宫女也急，直接跪下请求，“公主近几日不吃，吃进去也吐出来。”
  “嗯？”秦沐瑶一开始想的，同宫女也一样。
  “不是五嫂想的那样。”程韵脸色变了变，连忙摆手解释，随后又指责宫女，“你话怎么这么多？”
  “公主……”宫女委屈抬头。
  “她也是为你好。”秦沐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程韵，“想好了吗？”
  “你下去。”程韵将宫女指使下去。
  “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吧？”秦沐瑶看着她消瘦的模样，又不忍心疼起来。
  “五嫂。”程韵苦着脸，忧郁模样，快让秦沐瑶不认识她了。
  “我可是知道，哥哥每天都来找你。”秦沐瑶似乎在来问罪的，“可是你不见他。为什么？”
  “我不会嫁给他的。”程韵背对秦沐瑶，忍住眼中的苦楚。
  “怎么到这如今都还没想通？”秦沐瑶真的有些生气无奈，怎么这么麻穆呢？一把将程韵扯了回来，面对自己，“哥哥在等你。如果你自己都看轻自己，那活着有什么意义？爱你的人，只会把你当宝疼。不爱你的，就算你吃得胖了一点，都是他对你发火的理由。哥哥是哪一种？”
  “不知道。”这三个字，程韵憋了半天。
  “那你更应该自己体验啊！”秦沐瑶当真觉得非得被她气得吐血，本来对于感情，她不便多说，可是又不忍看着这苦命鸳鸯失去团聚的机会。
  “我……”
  “我问你。”
  程韵一个字刚出口，就被秦沐瑶打断：“明天哥哥再来，你可会见他？”
  程韵看着秦沐瑶的眼睛，没有躲闪，心中的悲戚都被秦沐瑶接收到了。
  “如果，明天你再不见他，我便哥哥半夜翻墙进来。”秦沐瑶这一下，相当霸道，不容程韵反驳。
  “不要。”程韵突然蹲了下去，将脸颊埋在膝盖里，哭出了声。
  秦沐瑶突然慌了，没想过她会哭，也蹲下去，拍着她的肩膀。
  “五嫂。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见他。可是我没有勇气。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没有伤害谁，为什么，他们要害我？明明，我都已经认命了，为什么又要让我遭遇这样的变故？从来没人知道我想做什么。没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嫁，便将我嫁了过去，现在呢？也没人问过我想不想结束这个不幸的婚姻。”
  “………”
  “五嫂，外面的流言蜚语你也听到了。都说我是为了他，才害死自己的亲夫婿，好为了名正言顺跟他在一起。说我们关系在陵昀峰还在时，便不清不楚。”
  “没有就是没有。何苦为了一群没有见识的人计较，那些人，从来都是别人说什么。他们便传什么。有谁知道真假？”秦沐瑶自然听到了，正在派人查，“是谁传的，查到，他定不会好过。”
  “五嫂……”程韵泪眼婆娑，抓着秦沐瑶的衣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是大庸的公主。做什么都不是那些平民可以评头论足的。”秦沐瑶给她擦擦眼泪，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这是哥哥让我交给你的。”
  程韵呆呆看着，过了许久才接过来，将香囊中的纸张拿出来，上面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程韵捂着嘴巴大哭起来，许是感动的。
  “你可知道这香囊熏得什么香？”
  听到秦沐瑶的如此说，程韵才将香囊凑近鼻子闻了起来。
  见她不解，秦沐瑶便为她解答：“这是念香。”
  程韵紧紧捏这香囊，眼泪止不住低下来，浸湿的香囊。
  “好了。”惜花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别动，还要擦药。”
  “是。”长旭十分听话。乖乖趴着。惜花动作轻柔，让他很是舒服。
  侍女回到巧儿那里，恭敬道：“公主，王爷的贴身侍卫醒了。”
  “那丫鬟还守着他？”巧儿眼皮都不抬一下，对着镜中的自己，调整自己的妆容。
  “寸步不离。”
  “这王府里，痴情的种子还真是多。”
  “公主。可要……”
  “不。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又救过我，怎么能对他动手，要下手也是那个丫鬟。”巧儿说话时，语气轻松，并不把惜花放在眼里，“大皇子的事是真的？”
  “这个还在调查。”侍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巧儿，立马回答。
  “真是没用。”巧儿放下胭脂，目光中警惕意味明显。
  “公主，这里毕竟不是云梦，做事受阻，望公主恕罪。”
  “慌什么，慢慢查。我不急。”巧儿又随意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谢公主恩典。”侍女松了一口气，正欲离开，又被巧儿叫住。
  “秦沐瑶可回来了？”巧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王爷在哪？”
  “王妃还没回来。王爷在书房。”这些事，侍女自然要把握清楚。
  “去小厨房带上糕点。”巧儿开心起来，声音也变得温和。
  “是。”侍女顺从。
  来到书房外。
  巧儿轻轻敲了房门，声音让人听着都会酥了骨头：“妾身给王爷备了糕点，不知妾身可否进去？”
  “滚。”
  程连津冷冰冰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这下巧儿想笑也装不出来了，不过她倒是有些习惯，早就做好了被程连津拒绝的准备。
  “既然王爷现在不想吃，妾身便在门外等王爷，王爷想吃的时候，妾身再进去。”巧儿声音依旧甜美动人。
  只是再听不到书房里有任何动静。巧儿说了就做，当真与侍女一直在外面等着。
  我不信，我对你这么好，你的心不会化。
  程连津可不在意外面的人在做什么，只要不打扰自己就行。
  过了一个时辰，程连津刚放下手中的书本。就听到门外侍女焦急的喊声：“公主！公主你怎么了？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程连津有些恼，盯着门口，走了出去。
  侍女看到程连津出来，就像看到太阳一样：“王爷，公主她晕倒了。”
  “晕倒了叫本王做什么？本王又不是大夫。病了，叫大夫。”程连津随意看了一眼地上的巧儿，眼中滑过一丝厌恶，甩袖子就要走。
  “王爷。公主可是为等你啊！”侍女不信，程连津当真就当看不见。
  “本王叫你们等了吗？自作自受。”程连津越走越远，头都没回。
  他现在只想看见秦沐瑶。这巧儿当真比不上瑶儿一根头发丝，用瑶儿的话说，她这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