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没能挤进去趴门的阮长福一愣,道:“既然小叔叔不是小叔叔,而是姑姑,那么那个柳澈是谁?”
    这话儿拉回了大伙儿的注意力,也不趴窗趴门了,凑过来一起议论。
    “不姓阮肯定不是四叔的儿子!”阮安登说。
    “小姑是做妇人的打扮,那个柳澈有可能是小姑的相公!”阮安登的媳妇付梨花说。
    众人:“……”他们老阮家的大白菜居然已经被猪给拱了!?
    一下子都不淡定了,继续趴窗趴门,目光如狼似虎的瞪着屋内的柳澈。
    柳澈:“……”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假装没发觉外面那些能戳死人的目光。
    阮宁几人进屋之前,老爷子已经被吵醒了,见屋里没人,外面闹哄哄的,说啥闺女的,就想自己下床,奈何头被打破了,脑袋昏沉,一下床就手脚发软的倒在地上。
    阮宁几人进来就看到老爷子倒在地上,吓了一跳,柳澈急忙过去把人抱起,小心翼翼的把老爷子抱回床上。
    看到柳澈陌生的脸,老爷子皱巴巴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吃力的问:“你……是谁?”
    阮云大步过来:“爹,您别急,他是阿澈。”
    “阿澈是谁?”老爷子又细若蚊声的问。
    “阿澈是……”正要回答的阮云猛地一愣,似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瞪着柳澈:“对呀,你是谁?”
    既然侄子不是侄子,而是侄女,那跟在侄女身边的这个外姓柳澈的身份就很不对头了。
    柳澈还未说话,阮宁就走过来道:“三伯父,先让我为爷爷诊断吧!”
    阮云点头:“好。”很利落的把老爷子的手从柳澈的手臂上拿下来,拉着柳澈走到窗边。
    阮宁看了眼柳澈,柳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硬着头皮接受阮云的盘问。
    阮宁收回目光,给老爷子把脉。
    老爷子被天山门的人打破了头,头上缠着白色绷带,失血过多的他虚弱无比,刚才摔了一跤就更虚了,这会儿逐渐昏昏沉沉的,眼神都在涣散,压根看不清阮宁的模样,只是嘴巴一直在动着,说着让人听不清的话儿。
    阮宁忍住心底的异样,认真给老爷子把了脉,又将绷带解开,检查了伤口。
    见伤口在恶化,老爷子有些发热,便拿出一颗可退烧消炎的药丸,给老爷子服下,再拿出一瓶药水和自己的独门医用工具,给老爷子将伤口上的腐肉去除,上药。
    过程很痛,可老爷子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也不哼一声,等阮宁把绷带换掉,老爷子也迷糊的睡着了。
    阮宁闭了闭眼,还好,爷奶的病她能治,还好,她和柳澈在庆天府城时,做了足够的准备,治病的药很充足。
    “你到底是谁?”窗口边,阮云沉着脸问柳澈。
    窗口外,阮冲等人打开了窗户,都在盯着柳澈看。
    若是一般人,定会被盯得头皮发麻,不过柳澈久经战场,定力非同一般,就算心底略微紧张,面上也依旧不动如山。
    他道:“我是阮宁的相公。”
    阮云等人立刻瞪直了眼。
    窗外的阮冲一手拿着拐杖,另一只手冲柳澈勾手指头:“你给我出来。”
    柳澈:“……”最终还是出屋子,一出去,就被围住,然后一伙人风风火火的把他带去了其他屋子,保证不会吵到二老。
    唯有阮云和他媳妇留了下来,陪着阮宁照顾老爷子。
    等老爷子的烧退下去,阮宁把银针药瓶收起,对阮云二人道:“爷爷的发热已经退下来了,伤口之前没处理好,加上年纪大了,难以恢复,所以有些恶化,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能治好爷爷奶奶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阮云二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阮宁又道:“爷爷和奶奶一样身子弱,在病好之前忌大喜大悲,我的事情,三伯父还是别急着告诉爷爷为好。”
    阮云满口应着:“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他媳妇道:“你在这守着老爷子,我先带宁儿出去休息。”
    说完,也不等阮云有反应,就拉着阮宁走了。
    阮云:“……”
    阮宁跟着三伯母走出屋子,去对面屋子的另一个房间,与房间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是老阮家男人们审问柳澈的屋子,女人们都站在外围,有好几个孩子努力的往人群里钻。
    看到三伯母带着阮宁过来了,女人们立刻眼一亮,一个个都围了过来,那些小孩见了,也都激动的跑了过来,屋里的男人们见了,也不审问柳澈了,赶紧争先恐后的挤出屋内,就想瞧瞧他们老阮家的大宝贝。
    三伯母见了,那还得了,赶紧把阮宁拉进屋里,门一关,挡在门前,冲老阮家的人道:“你们都消停点,别吓着了宁儿,他们夫妻俩赶了大老远的路,这大晚上的,你们就不能让他们歇息歇息吗?累坏我们老阮家唯一的姑奶奶,你们赔得起吗?”
    老阮家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三伯母趁机开门,钻入屋里,门一关,留下一句:“今晚宁儿和我睡,都去歇着吧,有什么话明早再说。”
    门外众人:“……”
    二伯母回神过来咬牙切齿:“平日里蠢呼呼的,现在反应倒是挺快的呀,居然抢到我前头去了,简直不把我这个二嫂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