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洪凯几人不相信,阮宁也不生气,只是语气很平静的道:“十多年前,我娘并没有死,被流寇抓走之后,她找到机会侥幸的逃了出来,被我爹所救。
    当年你们在河岸边找到的护身符、碎布、血迹都是我娘和爹为了麻痹流寇躲避他们的追杀刻意而为,他们没想到你们会找到那里,看到那些东西,产生了误会……”
    阮宁将当年的事儿道来,包括遇上荣叔的事情,也都告诉了吕洪凯几人。
    末了,阮宁又道:“我娘说过,她在五岁的时候,因为学做菜切到了手指,外公心疼无比,瞒着外婆拿自己私藏的银钱给娘买了冰糖葫芦,这事儿只有外公和娘知道,娘还知道外公的私房钱藏在衣柜后面。”
    目光转向吕承泽,阮宁又接着说:“娘四岁的时候,因为调皮不小心打翻了墨汁,将外公画出的山水画给毁了,舅舅生怕娘被责罚,就把责任给揽了下来,还让娘守口如瓶,当做你们之间的小秘密。”
    随着阮宁的话一字一句说出,吕洪凯和吕承泽的面色一变再变,最后放下了防备,看着阮宁的目光变得极为激动,泪水洒落。
    “你真的是小静的孩子!”吕洪凯身形颤抖的看着阮宁。
    吕承泽激动的从床上起身:“小静没死,小静真的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妇人见他情绪这么激动,赶紧伸手扶住了他,面色欣喜的看向阮宁。
    她听相公说过吕静这个妹妹,知道相公对妹妹是何种疼爱,这些年来,相公一直都自责不已,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
    现在好了,吕静没有死,相公的这个心结也能解了,她为相公感到开心。
    阮宁见吕洪凯激动得身子摇晃着,一副要站不稳的样子,走过去伸手轻轻将他抱住,温声道:“是的,外公,我是你女儿的孩子,娘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们,可她能力有限……如今,我总算代替娘找到你们了!我们能一家团聚了!”
    吕洪凯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小静的孩子,你是小静的孩子!哈哈哈,我们能一家团聚了!”
    他又哭又笑的,完全没有了以往老夫子的严肃模样,像极了一个欢喜过度的孩童。
    吕承泽也是高兴得不能自已,兴奋之下就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太好了,小静还活着,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太高兴了,你叫阮宁,嗯,阮宁,真是个好名字!宁哥儿,你……”
    听到宁哥儿这三个字,阮宁顿了下:“舅舅,我是女孩子!”
    吕洪凯三人:“……”
    阮宁在他们面前将假喉结取了下来。
    吕洪凯三人:“……”
    许久之后,吕洪凯几人才消化了阮宁的身份。
    吕承泽也给阮宁介绍了妇人和那个孩子。
    妇人名为闵文瑶,是吕承泽的妻子,也是村里最丑的女人。
    她个子高挑,五官端正,略黑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每一个斑点都有花生米般大。
    小孩名叫吕逸晨,是吕承泽的儿子,明明已经十二岁,可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得知阮宁竟是自己的表姐,吕逸晨十分惊讶,而后就是激动。
    “我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表姐,太好了!”
    吕逸晨兴奋的看着阮宁:“表姐,日后我能和你学武吗?你方才教训那些村民的样子实在太让我崇拜了!”
    阮宁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可以。我有两个弟弟,大弟阮书十四岁,小弟阮俊,等你和我回到杨柳村,就和他们一起学武。”
    吕逸晨更为开心了,他今天不但有了表姐,还有了表哥和表弟,不再是一个人了。
    在永平村十几年,村里的孩子都对他很歧视,都不和他玩,只会变着方法的欺负他。
    吕承泽却是皱眉,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永平村的情况,他对阮宁道:“宁儿,我们只怕很难走出这个村子。能与你相认,舅舅很高兴,也想多多和你相处,可是……”
    阮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舅舅是怕那位真正的杀人魔伤害到我吗?”
    吕承泽抬眼看着她。
    阮宁神色不变:“舅舅无需担心,我有自保的能力。我不但要把你们带回去和娘团聚,还要为你洗脱罪名,还你清白,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劳烦舅舅和外公把永平村和你们的情况告诉我,我需要了解事情的经过,才能做出最充足的准备。”
    在来永平村之前,她有想过,若是外公和舅舅舍不得永平村,在她和柳澈的婚礼之后还想回来的话,她不会强求。
    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永平村的恶劣人性和环境令她愤怒,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而坐视不管。
    若是她来晚一步,看到的就是吕承泽的尸体了!
    而外公他们也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境况。
    吕承泽几人听着阮宁的话,心中感动万分,再看到阮宁眼神坚定,清冷的气质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信服力,沉默了好一会儿,吕承泽才笑着开口道:“也罢,反正宁儿已经深陷在永平村里,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会儿想要离开,只怕村里的那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吧。宁儿,舅舅如实告诉你,永平村是个恶人村,是个人心丑陋又自私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