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桐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
    估计,很难!
    你听那一声声战鼓,听军士的吆喝声,两国交战,何日休兵?
    “哎哎哎,你们是什么人?”翠微忽然低喝,“出去,这是主子的帐……”
    “嘘嘘嘘!”漠苍撒丫子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捂住了翠微的口鼻,“小丫头片子这么多话,嚷嚷什么?还什么人呢?媒人!”
    耶律桐的弯刀都已经提在了手上,谁知……
    “漠苍?”
    漠苍穿着南玥军士的衣裳,冲她挤眉弄眼,“外头清理干净,我有话同你说!”
    “好!”耶律桐连连点头,吩咐门外的那些人滚远点,然后让翠微去打水,假意要帮她沐浴。
    如此,漠苍才算放了心,“我不是为了九尾草而来,只为我自家兄弟,明白了吗?”
    “嗯!”耶律桐抿唇,“你说!”
    漠苍站在窗口瞧了两眼,“我长话短说,只要你一个答案,想当慕容家的人吗?”
    “我是慕容家的人。”耶律桐低声回答,口吻却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漠苍坏坏一笑,“慕容安这小子,还挺有本事!成事之后,别忘了敬我一杯媒人酒!”
    耶律桐眉心微蹙,不知他们想做什么?
    且不管做什么,只要他们能有法子,让她和慕容安在一起,她什么都认了!
    接下来数日,大周依旧以袭扰战术为主,没再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只是越这样,众人愈发担心,只怕是大战将至,很快便能一决胜负。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也是时候该告一段落了!
    大周与南玥,战火连天。
    北澜石城之内,亦是暗潮涌动。
    “什么?大皇子死了?”靳月不敢置信的望着前来报信的君山,“这消息准确吗?”
    君山颔首,毕恭毕敬的行礼,“绝对准确,不过……公子说了,八皇府肯定会防止消息外泄,至少不能让主君知道!”
    尤其是在点阅之前。
    “莫桑倒是真的狠!”靳月叹口气,“我知道了!”
    君山又道,“两日后便是点阅之期,公子吩咐,让您务必小心谨慎,这两日军士业已陆续进城,瞧着未携兵刃,实则各个精锐,绝不可小觑。”
    “你回去吧!”靳月道,“我会让明影留意拓跋将、军、府!”
    君山行礼,悄然退下。
    待君山走远,靳月伸腿踢了踢桌子底下,“出来!”
    “月月?”岁寒慢悠悠的钻出了桌子底,瞧着似乎很是受伤,“我大皇兄,真的没了吗?”
    靳月拍拍桌角,“坐下来好好说话。”
    闻言,小家伙便坐在了凳子上,巴巴的等着靳月的答案。
    “人有生死,没什么可奇怪的。”靳月侧过脸瞧他,伸手拂过他的眼角,指尖沾了点湿润,“富贵荣华又如何,终究是凡人之躯,活着本就不易,何况还被算计!”
    岁寒红着眼,“是八皇兄杀的吗?”
    “不管死于谁人之手,死了就是死了。”靳月淡然开口,“我也会死,你也会!谁都不会幸免。”
    岁寒拽着她的衣袖,“是八皇兄杀的吗?”
    “小寒!”靳月拍着他的肩膀,“若是,你当如何?若不是,你又当如何?皇位之争,从来就没有仁慈这么一说,这天底下想当皇帝的人那么多,能当得了皇帝的却只有一个!
    厮杀,在所难免,想阻止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成为主君,从此以后生杀在手,由你来决定他们的生死!”
    岁寒没说话,聪慧如他,怎么会不明白靳月所言。
    “等着看吧,很快……你不去选择别人,别人也会选择你!”
    靳月徐徐起身,缓步朝着外头走去,“点阅将至,蛇虫鼠蚁,蠢蠢欲动!”
    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也会死吗?”岁寒冲出来,猛地抱住了靳月的腿,“月月,那丫头和小子呢?”
    靳月想了想,“如果输了,我们都得死!”
    这就是答案。
    岁寒垂眸,都会……死!
    白日里,闷热难挡,到了夜里却大雨不休。
    磅礴大雨,仿佛要洗净这世上所有的尘垢,不断的冲刷着洁白的宫墙。
    “主君!”尺雪在旁伺候,从锦盒里取出丹丸,“您看,这是白日里法师新练就的丹丸,据说效果更好,比之从前的更加适合主君。”
    主君气息奄奄的靠在软榻上,瞧着眼前这娇滴滴的美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来!”
    “主君!”尺雪端着杯盏过来,挨着主君坐下。
    主君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细细瞧着她隆起的肚子,“可惜啊,你出现得太晚,要不然我定是要属意咱们的孩子!”
    说着,他将掌心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有那么一瞬,尺雪腹内泛起一阵恶寒,尤其是他提及了孩子。
    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她跟他,比谁都清楚,只不过现在主君神志不清,许是忘了吧,可她却是此生难忘,毕生难忘。
    现如今,背着黑锅的敦贵妃还没从大牢里出来呢!
    “主君,该吃药了!”尺雪将丹丸送入主君口中。
    茶水吞服,她眼睁睁看着他咽下。
    外头的雨啊,下得可真大,吵得人很是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