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的人,咱们不清楚。”不该过问的,明影一句话都不会多说,“靳大夫,您与其在这站着,还不如回去问问。”
    靳丰年想想也是,“那你去哪?”
    “我去将、军、府找拓跋姑娘。”明影道,“虽然大人现在很忙,但是点阅军士之事将近,该办的事儿咱也不敢耽搁。”
    靳丰年点了头,“去吧去吧,我这就回府。”
    他来这石城太久了,对城内也算是摸了个大概,原本惦念边关战事,怕裴春秋那个老顽固会搞不定,想早早回去,如今知道老大和老八那两个王八犊子,可能要对七皇府下手,作为老父亲,哪敢现在就走,万一靳月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得悔恨终身?
    虽说,傅家那狐狸城府颇深,又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可到底人无完人,百密尚且有一疏,遑论到时候真的干起仗来,他们还有个孩子得护。
    羁绊多了,思虑也就多了,很多事未必能放得开手,靳丰年不放心,来都来了,得看好闺女和一对小家伙,要不然,岂非白来一趟?!
    傅九卿从书房里出来,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两个小的应该快午睡了,他正好去瞧她一眼,再入宫。
    房间里倒也安静,小丫头睡着了,只是还有个小顽皮,睁着眼不睡觉,嘴巴里哼哼唧唧的,最后便落在了靳月的怀中,才算安分下来。
    于是乎,傅九卿进来的时候,众人正好往外退,靳月坐在屏风后面,身子半蜷着。
    “公子!”霜枝低唤一声,赶紧领着人全部退出去。
    母乳这个问题,靳月是问过嬷嬷的,尤其是她这样刚刚当母亲的,前几个月的母乳对孩子最好,所以傅九卿不在的时候,她便悄悄的……
    身后的动静,她不是听不到,但是孩子眼帘半垂,眼见着快要睡着了,自然是不敢动弹的。
    眼睁睁看着傅九卿绕过屏风,黑着脸杵在自己面前,靳月宛若做错事的孩子,下意识的垂了一下羽睫,再不敢抬头看他。
    怀里的小家伙,吃得正香,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将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自己的食粮上,仿若是在宣誓主权。
    嗯,这是我的……
    傅九卿的面色几乎黑成了锅底,周身寒戾瑟瑟,大有山雨欲来之状。
    然则,还不等他发作,靳月突然抬头,眨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意思何其明显,这是自家儿子,又是旁人!
    幸好不是旁人,否则傅九卿还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视线掠过她的面颊,沿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瞧着自家那小子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傅九卿兀的喉间滚动,眉心愈发拧紧。
    渐渐地,怀里的孩子不动了,眼眸亦不再睁开,半晌过后便呼吸均匀。
    如此,靳月赶紧拢了衣襟,将孩子抱了出去。
    霜枝就在门外候着,赶紧让乳母接了孩子离开,快速关上了房门,每每少夫人抱着小公子的时候,那位爷似乎都不太高兴。
    衣襟上,胸前,有些水渍,靳月自己未察,径直走到了傅九卿面前。
    他已经走出了屏风,就在床边坐着,面色依旧不太好,瞧着她的时候,眼神略显阴鸷,“你自己的身子如何,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孩子饿了!”靳月赔笑,音色低柔,极尽讨好之意,“相公,只这一次,唯这一次,下不为例。”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傅九卿不买账。
    靳月撇撇嘴,“那是咱们的孩子,又不是别人生的。”
    “不管是谁的孩子,来日与我白头到老的,只是你而已!”
    傅九卿幽邃的瞳仁里,泛着凛凛寒光,“一个会娶,一个会嫁,终是你我二人在一处,才算一辈子。”
    少了谁,都不是一辈子。
    他望她能身康体健,而不是因为母爱,折腾她自个的身子。
    自己都舍不得,遑论孩子?!
    “我知道错了!”靳月挨着他坐下,“真的真的,下回……”
    “还有下回?”傅九卿目光陡戾。
    靳月忙举手发誓,“下不为例!”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
    终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襟上,化开的水渍是方才那小子弄出来的,带着一点点的香,一点点的透,将内里的浅色、肚、兜都映了出来。
    傅九卿喉间滚动,置于腿上的双手微微蜷起,指关节略显青白,他音色略哑的问,“为夫多久没碰你了?”
    靳月一愣,“??”
    “靳大夫说,养得久一些,对你更好些!”傅九卿又道。
    靳月如释重负,“哦!”
    内心竟还带着些许,小小……小小的失落。
    只是……傅九卿这是什么眼神?
    靳月猛地挪开身子,一下子挪到了床尾位置,明亮的眸子略带羞恼的盯着他,“你想都别想!”
    霜枝和明珠在院子里等着,宫里来了人,正在前厅里坐着,君山前来请人。
    “还没出来?”君山问。
    霜枝点头,“公子脸色不太好。”
    “少夫人又抱了小公子?”君山问。
    霜枝点头,“刚好撞见。”
    “不都说男人喜欢儿子吗?怎么到了咱们公子这儿,反而跟仇人似的?”
    明珠低声叹气,“少夫人抱抱小姐倒也罢了,横竖不能沾了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