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外人和主君看来,意义非常。
    岁寒越是偏向莫桑,来日查出真相,莫桑会输得更惨!
    当然,岁寒年少,尚未谙其道。
    靳月早就让霜枝切好了瓜果等着,见着傅九卿带了岁寒进门,含笑迎上,“比我预想中的要快了些,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傅九卿松了手。
    进了门,他的目光便游离在她身上。
    待岁寒坐定,霜枝赶紧将切好的瓜果递上,“九皇子,您吃点瓜,压压惊。”
    “好!”岁寒连连点头,踏踏实实的做了一回吃瓜群众。
    当然,不只岁寒,所有人都成了吃瓜群众。
    “现在这件事,交给谁处理?”靳月问。
    傅九卿捻着竹签,喂她吃瓜,“乌岑接手。”
    “他?”靳月皱眉,“那主君不知道,这位丞相大人,是大皇子的人?”
    岁寒满嘴瓜果香味,当即举手发言,“不,父皇是知道的,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我母妃的话来说,大皇兄帮着父皇处理朝政,需要帮手。”
    “倒也是。”靳月点头,“此前主君身子不适,如今瞧着倒是好了不少,怎么还……”
    岁寒愣怔了一下,答不上来。
    明珠亦是有些诧异,“当初不就是因为主君身子不适,急着找回七皇子,所以才有了使团前往大周之事?”
    “当初父皇的身子的确是不太好。”岁寒托腮,满脸的想不明白。
    事实上,岁寒心里还是有些清楚的,这些事情,母妃应该知道。
    但是……母妃身陷囹圄,很多事情已然无解,所以他说不说都是一样。
    “七哥!”岁寒吃一口瓜,神情略显犹豫。
    傅九卿倒是没反应,靳月率先回头望他,“怎么了?”
    “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岁寒低低的问,心里打着鼓,牙齿轻轻咬着手中的竹签子,他是真的不愿相信,也不希望是八哥夫妻做下的。
    有些东西就像是信念,你相信了那么多年,根深蒂固,并且固执的觉得,那便是真的,却在后来的某一天,彻底倾覆,那种慌乱无措与悲伤,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所以现在的岁寒,是满心慌乱的。
    曾经的他,是那样毫不犹豫的,毫不怀疑的相信着莫桑。
    靳月伸手拍着小家伙的肩膀,“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除了生死,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生死?”岁寒愣怔。
    靳月点头,侧过脸去看傅九卿的时候,正巧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生死相依。
    生死都看淡,还有什么看不透?
    七辰宫里早早的收拾好了偏殿,以供岁寒居住。
    送走了岁寒,靳月凑到傅九卿跟前,眉眼弯弯的笑问,“你做了什么?”
    “格里接手了这件事,会让莫桑焦躁,可这人习惯了伪装,一时半会不可能揭开他的真面目。当然,咱们不动手,自然会有人动手!”傅九卿敛眸,“我不过添了把火。”
    靳月不解,“添了什么火?”
    足以让大皇府,鸡犬不宁的火。
    当然,这件事原是靳月出的主意,傅九卿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大皇府……
    宋岚面色微沉,瞧着眼前的妇人,紧了紧手中的杯盏,半晌没有吭声。
    庭芳在旁静静陪着,她终究是个奴才,这个时候委实不太适合插嘴,只能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给宋岚打眼色。
    “郡主?”妇人低声开口,“您不认得老奴了?”
    说到情动处,老妇人开始抹眼泪,瞧着倒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乳母?”宋岚深吸一口气,“这是北澜,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格里便已经从外头进来,一并进来的,还有大皇妃。
    瞧着大皇妃不善的眼神,宋岚当即明白了,放下杯盏便上前行礼,“大皇子,皇妃!”
    “这是……”格里犹豫了一下,拂袖落座。
    妇人跪地,战战兢兢的磕头。
    “北澜的人?”大皇妃落座,“哟,这是演的哪一出?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一个两个的,都往府内塞,回头都成了难民营了。”
    妇人抖如筛糠,声音都颤得不成样子,“老奴、老奴是、是郡主的乳母!”
    “乳母?”格里扭头望着宋岚。
    宋岚有口难言,显然是在犹豫的,这到底是不是乳母,她其实并不清楚,说白了……她没见过。
    庭芳虽然一直跟着宋岚,但是这乳母后来身子不大好,所以并不住在府中,据说是去庙里住着,以至于现如今出现在这里,庭芳回忆起来,也只记得个大概模样。
    仅此而已!
    “乳母?”大皇妃倒是笑了,“我瞧着妹妹对这位乳母,似乎并不怎么亲切,莫不是觉得燕王府没了,便不想同故人有任何的牵扯?又或者,妹妹不记得自己的乳母,长得什么模样了?”
    宋岚的性子原就是泼辣的,若是过度隐忍,反而不像话,“姐姐这话说的,谁会连自己的乳母都认不得,若真当如此,哪日怕是连枕边人都会认错!”
    “罢了!”格里冲宋岚招手。
    宋岚轻哼着上前,顺势落在了格里的怀里。
    一旁的大皇妃气得面色发青,紧了紧袖中的手,恨不能一脚踹开这小骚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