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韩慎颓然摇头:“问过了,都没有消息。”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很快,韩恪那边也收起手机:“月月参加的这次援助行动,涉及到某些机密,上面口风很严。”
    韩韵如瞬间紧张起来:“什么叫涉及机密?不是简单的援助行动吗?就、跟电视上那些志愿者一样啊,发发物资什么的,不是吗?”
    韩恪目光微闪,抿紧的嘴角泄露了一丝严肃。
    “二哥?”韩韵如屏住呼吸。
    江达也两眼灼灼地把他盯着。
    韩恪咬牙:“月月这次是跟着科研团去的,不是志愿者。”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我没猜错,月月他们应该是去做申克沃病毒研究……”
    “什么?!”韩韵如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幸好江达眼疾手快,把人扶住,搂进怀里:“阿如?振作点!”
    “怪我!都怪我!”韩韵如眼泪涌出来,“当时她说会接触病人,我以为只是志愿者,戴着口罩,做好防护,总不会太危险,没想到她竟然是去研究病毒的!”
    “我当时怎么就没问清楚呢?都怪我!早知道是这样,就算绑也要把她留下!都是我的错……”
    江达粗糙的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不是的,阿如,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更何况,月月铁了心要走,谁也拦不住。
    江达虽然憨,也不太聪明,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
    “小如,你别哭了……”韩恒同样着急,烦躁地扒拉自己的头发,“大哥、二哥你们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月月?至少让我们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老爷子跺了跺拐杖,发话了:“小如,你先别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说着,给江达使了个眼色,让他劝着点。
    然后,直接上去书房打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得有点久,但明显比韩慎和韩恪的管用。
    最终证实:“月月现在在苏威坦某军事基地,很安全,因为有规定,信号全部屏蔽了,所以外界联系不上。”
    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韩韵如连连点头:“安全就好,安全就好……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子沉默了。
    “爸?”
    “……那边只说归期未定。”
    韩慎皱眉:“一两个月是归期未定,十年八年也是归期未定,能不能给句准话?”
    韩启山沉重一叹:“我问过,涉及保密条例,对方不肯透露。”
    韩韵如一听,心再度揪紧。
    “爸,”她抓住韩启山的手,用力到浑身都在颤抖,“能不能让月月回来?”
    这是要他动用关系。
    老爷子看着自己亏欠良多的女儿,终究是爱与愧疚占了上风,咬牙答应下来:“我试试。”
    此后一个星期,老爷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原本,事情都要妥了。
    可就在临门一脚,出现了变故。
    “老伙计,看在咱们几十年朋友的份儿上,我不妨给你透个底,你这个外孙女了不起啊,具体情况我不能多说,总之就是一开始她可有可无,但现在非她不可!原本我还能想办法给你送回来,如今不行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韩启山便知无法强求。
    “你也不必钻牛角尖,这一战倘若胜了,你这个外孙女未来无可限量,前途只会一片光明!我要是你,早就偷着笑了,还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韩启山像被点着导火线,瞬间就爆了:“你懂个屁!孩子有没有出息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安健康!不是你家的你当然不心疼,可我心疼啊!”
    那头嘴角一抽:“是是是,你心疼,你最心疼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让你让你家那个小的去F洲搞病毒试试?我怕你睡着都要哭醒!”韩启山持续炸裂。
    “我倒是想把他送去锻炼锻炼,这不是没内本事嘛……我家那个要是像你外孙女这么能耐,早就把他丢出去经历毒打了。不是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不是风凉话,是真的羡慕了。
    “你说你韩启山,前半辈子稀里糊涂,丢了女儿,又丢了老婆;后半辈子也不见得多么睿智清醒,怎么就叫你白得一个这样厉害的外孙女?”
    “有多厉害?”
    “她把减毒活——呃!想套我话?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我就违反规定了!”
    最后,韩启山郑重地问了一句:“能保证她的安全吗?看在几十年老朋友的份上,我要听实话。”
    那头沉声一叹:“……老韩,这个世上哪有绝对的安全?走在路上都可能被高空抛物砸中,何况还是在疫区做病毒研究?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让她平安无恙地回国,享受她应得的一切荣誉!”
    韩启山转头跟韩韵如说的时候,讲一半,藏一半,报喜不报忧,总算把她安抚住了。
    但韩韵如执意要知道具体时间,老爷子拗不过,便撒谎说等到开学就回来。
    如今,早就开学了,可女儿一通电话都没有,人更是看不到,韩韵如远在临淮彻底坐不住了。
    “不是说开学就回来吗?都已经开学一个星期了……我要去帝都!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