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他如何嘶吼、慌乱、求救,都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他低头,一把沾血的匕首正握在自己手上!
    楼明深猛地惊醒!
    坐起来,两眼茫然。
    抬手一拭,额上全是冷汗,衬衣也湿透了。
    楼明月……江扶月……
    这分明是两个人!
    可梦里重叠在一起的脸又那么契合,仿佛生来一体。
    男人目光骤凛。
    突然起身,开了灯,迅速朝书房走去。
    他打开电脑,在邮箱里一通翻找,终于在两个月前的收件记录里找到那封邮件。
    上面显示已读,然而此刻,楼明深再次点开。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女孩儿穿着高中校服,与今晚那身性感冷淡的小黑裙比,多了几分清纯无害,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泠疏淡。
    往下是“江扶月”的调查资料,从出生开始,每个时间点都有迹可循,也有照片为证,并非凭空出现这么一个人。
    要说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可能就是她高二前后的巨大变化。
    从一个孤僻寡言的差生,突然变成学霸,各种奖项,各类荣誉,一路将她送上青云,成就了如今这个高傲冷然的“天才少女”。
    但这种改变也并非毫无依据,因为——
    初中时期的江扶月就是个美人胚子,学习成绩也拔尖,只是去了一中之后,才开始走非主流路线,沦为差生。
    而后来醒悟,也不是突然就发生的,据说是因为表白失败,在校草那里受了打击,才决定奋发图强。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楼明深看完资料并未多想的重要原因——
    太顺、太合理了!
    江扶月身上每一次改变都可究可考,根本不像……换了个人。
    是的!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楼明深脑海里就有一个疯狂近乎荒谬的猜想。
    虽然时间对不上,年龄对不上,相貌更是截然不同,可楼明深却无法控制自己朝那方面去想。
    或许呢?
    可能她真的还活着?
    但理智又一遍遍告诉他——
    异想天开,自欺欺人!
    楼明月早在二十年前就没了!没了!
    现实与奢望拉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两半。
    直到刚才那个梦,梦里两张脸毫无违和地重叠在一起,楼明深才终于下定决心求证。
    如果……如果江扶月真的是“她”,那这份资料里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屏幕,每处细节都不放过。
    灯光下眉目冷肃,侧颜凝重。
    一遍没找到,他又继续第二遍。
    第二遍没有,他开始第三遍……
    窗外黑夜逐渐褪去,天边破晓已至。
    楼明深端坐电脑前,表情不曾松懈,目光也未有旁移。
    上面每一个字,和她有关的每一条信息,经过一夜,如同复制粘贴般都印在了男人脑海里。
    江扶月……2023年12月6日出生……J省临淮市人……
    楼明月……生于2005年12月7日……逝于2030年4月1日……
    两人的信息没有半点重合!
    可楼明深心里那个猜测却越来越清晰,如同滚烫的岩浆,随时都会喷发。
    尽管毫无依据,即使风马牛不相及……
    他泄气地松开鼠标,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光明初绽的天际,眉心逐渐收紧:“到底哪里出了错……”
    有人漫漫长夜、煎熬未眠,也有人好梦酣甜、一觉天明。
    由于第二天的课都在下午,江扶月索性跟着两位舅舅,回韩家过夜。
    车上两人谈及楼老太太奇葩的行事作风,当即嗤之以鼻。
    “一把年纪了还作妖,也真是难为她。”
    “摊上这么个长辈,楼家不败才怪,想当年,楼明……额!还在的时候,那才叫第一豪门,如日中天。”
    “一代不如一代,可能这就是豪门的悲哀。”
    “也不是所有豪门都这样,我看谢家就不错,至少人心是齐的,又有那么个国宝级天才撑着门楣。”
    韩恪摸摸下巴,嘿笑两声:“那照你这么说,咱家也不赖啊,同样人心齐,还有月月这个天才,是吧?”
    韩慎平时那么低调稳重的一个人,这次居然点了点头:“有道理。”
    再说,月月可比谢定渊年轻多了,未来拥有无限可能,前途一片光明。
    江扶月:“……”突如其来的鸭梨(压力),不敢开腔。
    最后,两位舅舅一致总结——
    第一,楼家不体面,傅绸珺也不是什么正经老太太,不宜来往过深。
    第二,江扶月是全村儿……哦,不,全家的希望。
    睡醒起床,洗漱完,江扶月下楼吃早餐。
    吃完正准备回学校,刚好韩慎要去公司,江扶月就没让司机单独再送。
    车停在学校门口,韩慎叮嘱了几句,江扶月一一点头,态度甭提多好。
    “那我走了,大舅再见。”
    “拜拜。”
    亲眼看着她进了校门,韩慎才让司机开车,“多好的孩子啊,我怎么就生不出来这样的?”
    已经坐在教室上早自习的韩廷:“阿嚏——阿嚏——有人想我?”
    那边,江扶月刚进校门,就被萧山一个电话叫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