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缄默,她守她的安然,诡异地默契与和谐。
    “……到了。”
    车开进御天华府,停在江家别墅门口。
    江扶月说了声谢谢,然后推门下去。
    谢定渊调转车头驶离,忍不住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只能捕捉到女孩儿即将消失的背影。
    月光下,两个人,两个方向。
    ……
    回到病房已经十点。
    钟子昂坐在床上玩手机,全开麦:“弄他!弄他!林书墨人呢?赶紧回来啊,推水晶了!”
    “不是,你他妈一辅助,是疯了才去单挑赵云?!靠!走啊——”
    可惜,人头已送,无力回天。
    最后一声defeat,宣告惨败。
    钟子昂当场摔手机,对着那头大声咆哮:“把林书墨这头猪给我叉出去!谁以后再找他组队,别怪老子翻脸无情!草——”
    那头几个声音七嘴八舌,应该在劝。
    钟子昂面色稍缓,但嘴上还是傲娇如故:“不玩了。”
    言罢,直接下线。
    辅一抬头,发现谢定渊回来了:“老舅,你怎么去这么半天啊?”
    他高端局都开了五六把,把把都输……
    淦!
    谢定渊表情不变:“我把她送回家了。”
    “哦,是该送一下,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嗯。”
    钟子昂不疑有他,还傻乐:“老舅,最近一个月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学校啊?”
    “可以。”
    “嘿嘿……”
    “但作业照常完成。”
    钟子昂笑不出来了。
    但下一秒,他好似想起什么,嘴角又不自觉上扬:“也行,反正江扶月要给我送习题册。独处什么的最容易培养感情,说不定等我出院,她就是我女朋友了。”
    谢定渊:“……”
    “老舅,以后对她态度好点,那可是你未来的外甥媳妇。”
    “……”拳头逐渐变硬。
    同一片月色下,易辞刚到家。
    保姆迎出来,问他吃饭没有。
    “不用了,我不饿。”
    “那喝杯牛奶吧,很快就好。”
    “我爸呢?”
    “先生在书房。”
    易辞点点头,上去二楼。
    路过书房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严,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大概是在讲电话。
    “……就算广告公司查不了,你不知道想办法?!东西就在那明晃晃地挂着,总不能凭空出现!肯定还有其他渠道……总之,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弄清楚!”
    易辞听了一耳朵,无非就是公司的事,他不太感兴趣,径直回了房间。
    啪嗒一声,落锁。
    书房内,易寒升刚结束通话,气得双手叉腰,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从江达那里知晓招牌的来历后,他第一时间派人去查那家广告公司。
    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广告公司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来他们店里做过这样的招牌。
    但裱框上的烫金烙字又确实是他家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从他们这里买了材料,拿回去自己裱的招牌。
    那就不好查了。
    且不说事情已经过去小半年,监控录像早就被覆盖得干干净净,就算发生在近期,买过装裱材料的顾客不在少数,还有很多下游商户,他们再转手卖出去,这怎么查?
    但易寒升态度非常坚决,那边也一个头两个大。
    “废物!都是废物!”
    易寒升低咒出声。
    多少年没这么发过脾气了,就算跟凌轻舟斗嘴也没像现在这样生气过。
    连带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
    半晌,他才冷静下来,理智也逐渐回笼。
    既然广告公司查不到,那不妨从其他方面着手,也许会有突破。
    他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派人盯着江记煎饼,小心点,别被发现……”
    夜色渐浓,月华如水。
    有人好梦正酣,有人难以成眠。
    ……
    第二天周五。
    大课间,徐泾把江扶月喊到办公室:“下个月就是奥数全国联赛初赛,你……有什么想法?”
    江扶月觉得奇怪:“什么意思?”
    她的想法?跟联赛有什么关系吗?
    徐泾沉默一瞬,说得更直白点:“你还参加吗?”
    “为什么不参加?”她有些惊讶。
    徐泾微愣:“可你都拒绝保送了……”
    江扶月:“我参加竞赛不是为了保送资格。”
    倘若是这样,那只需要参加一门竞赛,拿到金牌就可以了。
    何必再参加第二个、第三个?还力求满分?
    徐泾迷惑了。
    学生参加考试不为升学,那为什么?
    好玩?
    有趣?
    挑战自己?
    江扶月:“一个人优秀太寂寞了,我想试试站到台上让大家一起鼓掌会不会感觉热闹点。”
    徐泾:“?”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不过江扶月愿意继续参加奥数,他是打从心底一百二十万个支持的。
    没准儿又整个满分第一,金牌特奖呢?
    那他作为辅导老师还不知道有多美!
    啊,要冒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