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便撩着裙角欣喜的跑了出去。
    一听小姐要收留他们,她就开心的要飞起来了,暗赞这谢大人手段简直高明。
    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处理起事情来,一套一套的。
    虽不知道他来府里所为何事,但她就喜欢小姐与他这般欢喜冤家的模样。
    实在是看得人心里舒畅的很,比那又臭又硬的前姑爷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折腾了半日,沈珞珞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将谢齐玉这尊大神送去门去以后,她才和衣往榻上软软一躺。
    结果,就这般一夜睡到了天亮。
    清晨一醒来,就发现府里炸开了锅。
    “哎呀,小姐,你可算醒了。”冬葵趴在窗户上伸着个小脑袋使劲儿往屋里凑。
    沈珞珞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瞥见从窗台缝隙洒进来的金灿灿的阳光,眉头微微拧了拧。
    便觉时辰不早了,有些不大高兴道:“冬葵,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唤我起身啊?”
    声音还带着些疲惫感,嗓音也有些许黯哑。
    冬葵却是委屈的不行,哪儿是她不喊小姐起身,分明就是小姐睡得太沉了,还将她锁在门外,唤都唤不醒。
    她嘟着嘴道:“小姐,你把门锁的这么紧,婢子如何能进啊,就连这窗台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开了这么一条小缝呢。”
    沈珞珞奥了一声,忽的想起昨个夜里,为了防止有人再冒冒失失闯进她闺房,便将门窗锁的严严实实。
    “哎呀,谢公子你快下来吧,这样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屋外忽然响起了沈禹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与害怕。
    沈珞珞便觉奇怪,怎么父亲大清早的在她院子里,还嚷着让谢齐玉下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两人不应该都住在前院的吗?
    她诧异道:“外面发生何事了?”
    “小姐,是谢大人,他又上房揭瓦了!老爷正劝着呢。”冬葵朝那窗外瞥了一眼。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沈珞珞简直被惊得目瞪口呆,腾地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
    这不胡闹吗?
    “你快进来,给我梳洗装扮,我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没完没了了。”
    她迅速将门打开,将冬葵让了进来。
    为了节省时间,只是简单的装扮了一番。
    墨发被一根玉簪半挽在头顶,面上施了薄薄的一层脂粉,耳垂上戴了一对儿祖母绿的翡翠耳坠,周身便再也没有其它的饰物了。
    上身着一件月白对襟衫子,下着淡青色云纹软烟罗百褶裙,外面罩了一件青色广袖月华锦衣。
    匆匆收拾一番,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出了门。
    一出主屋,便远远望见一廊之隔的浴房外面围满了丫鬟仆妇与家丁,个个神情紧张的望着屋顶上那着孔雀绿圆领盘扣的男子。
    就连沈禹也是一脸焦急的守在下面,生怕上面那人出了什么岔子。
    唯独沈和风不同,他轻轻倚靠在将将抽出白色花苞的白碧桃树下,双手交叠于胸口,神情淡漠。
    白碧桃乃是京城品行最为上乘的桃花,因其盛开时花瓣较大,色泽清幽,花蕊处鹅黄点点,通身清透无瑕,被誉为桃中仙子。
    因此,此花市价颇高,一般的寻常百姓家是万万精养不起的。
    沈珞珞眯着眼睛,望着廊檐下一棵被滑落下来的碎瓦片砸掉一大枝花苞的白碧桃树,眸中带火。
    那可是自己十岁生辰的时候,父亲花了好大一番功夫从外商手中买下来的,一直精心呵护,从未折过枝。
    半年前,就连王氏想要,她都没给呢!
    这兔崽子可倒好,一来府上就捣乱。
    她疾步过去,指着那个罪魁祸首怒道:“谢齐玉,你闹什么?夜里上房揭瓦还不够,青天白日还来?快点给我下来。”
    上面那人却不看她,只是弯着腰清扫瓦片,淡淡道:“还没好呢,等着。”
    沈珞珞闭了闭眼,咬着下唇道:“我数三下,你若还不下来,我便亲自上来找你,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便看见上面那人一个箭步跃到了她的跟前,宠溺笑道:“来了,来了。”
    此举将众人吓了一跳,看热闹的丫鬟仆妇皆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个个眸中带着担忧与惧意,又怕贵人受伤,又怕贵人下来砸伤自己。
    沈珞珞自是也被吓了一怔,她下意识就想去拧谢齐玉的耳朵,就像幼时在乾州相处时那般。
    哪知刚刚伸手,便被沈禹给挡了下来。
    他见自家闺女这般态度对待朝廷命官,很是不妥,吓的赶紧制止了她。
    将沈珞珞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闺女,休要胡说,这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谢家嫡公子,官拜宗□□,父亲乃是一品骠骑大将军,咱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自十三年前来到京城,沈禹便一直走在经商这条路。
    由于他为人实诚又有头脑,很得人心,没几年便发了家,生意上了正规。
    尤其是近五年,他将生意做到了鼎盛。
    平日里,除了与一般的商家打交道外,还一直与官方有所往来。
    因此,认识的人也相对多一些。
    知晓京城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一向权势颇大,动一处便会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