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老了老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
当你弱小的时候，谁都来欺负你，想要踩你一脚。
即便错不在你，其他人也会想方设法的把错误推到你的头上，挑你的毛病，让你背锅！
可当你强大起来的时候，不但无人敢欺你，甚至你真的有做错的地方，其他人也会为你找好借口，替你开脱！
现在，顾掌柜的感受是最明显的！
他不由感慨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自己跟对了主子！
相比较其他掌柜，这里面大概只有顾掌柜对上守关的感情最深。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就是上守关的人！
当初被迫背井离乡，实属无奈，逃亡路上多坎坷，幸好遇到夫人这样善良的人收留，否则一家老小即便不饿死也会死在土匪手中。
原本夫人并没有让他签卖身契的意思，但他顾启也是知道感恩之人，自愿为奴来偿还夫人的恩情。
看着周围那些态度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散户掌柜，顾启微微一笑：“我家主子已在茶楼备好了茶，请各位前往一叙。”
卫长青有心想说在自己这里谈也是一样，可看到顾掌柜的眼神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当然还是不一样的。
他这次召集散户过来，为了怕引起四大世家的注意，特意关起门来密谈。
而茶楼却是一个公开的地方，来往有人。
对于一个妇道人家来说，肯定后者于自己的名声更加有利，不用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可是，他们这是密谈啊！若是去了茶楼，岂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们聚集起来要搞事情了？
有这个担忧的不仅仅是卫长青，其他掌柜也面露迟疑之色。
顾掌柜见状，微微一笑：“诸位放心，我家主子已经将茶楼包了下来，而且派人清理了临近的街道，是不会有闲人围观的！那里的安全性，可比这里要高多了。”
卫长青脸色都发青了。你说就说，还踩我一脚是什么意思？
众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甚至连卫长青也跟着去了。
他倒是想看看这位胡夫人是否真如顾掌柜所说的这样有本事。
原本他也是肩负任务的，要在这场商战中招兵买马，可现在出了这样的意外，他不得不静观其变。
茶楼距离江海商会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
这些掌柜的出门只需要走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便可到达。
一路上果然没有看到行人，这不由让卫长青和那些掌柜的心中稍安。
茶楼内，一位女子坐在大堂里最中央的桌旁，身后站了一个丫鬟和一个随从。
见到众人进来，女子起身含笑招呼道：“诸位来了！请坐！”
尽管她做妇人打扮，但依然无法掩盖其真正的年龄。
“你就是胡夫人？”贾掌柜一愣，旋即怒道，“顾掌柜，你该不会是在逗我们吧？”
这女子能有多大？怕是十八岁都没有！
让这样的人领导他们与四大世家对抗，他还不如加入江海商会呢！
而站在后面的卫长青见了，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口中附和道：“顾掌柜，我们仰慕你家主子的事迹，所以特意冒险前来。可你家主子不露面，却派这么一个小丫头过来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大家吗？”
其他散户也面露怒容，打算拂袖而去。
胡悠悠见状，微微一笑：“诸位，这样以貌取人，似乎不太好吧？”
“以貌取人？呵呵，小姑娘，你有十五岁吗？是谁让你跑来装大人的？”卫长青板着脸厉声问道。
胡悠悠面露诧异之色，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怎么？被揭穿了，所以慌张了？小屁孩就是小屁孩！自己稍微施加压力，就自乱阵脚了！卫长青在心中冷笑。
然而，只见自己口中的小姑娘在惊讶之后就露出开心的笑容来。
“哎呀，原来我这么面嫩啊！十七岁看起来还跟十五岁的小姑娘一样？”胡悠悠喜滋滋的说完后，又故作谦虚的摆摆手，“我知道你是在说客套话！唉，不行不行！老了老了！”
卫长青：？？？
其他掌柜：……
十七岁说自己老了，小姑娘你是认真的吗？
他们突然间理解了刚才卫长青被顾掌柜气个半死又不能反击的憋屈。
顾掌柜的主子，好像气人的工夫更厉害一些啊！
有点想直接拔腿就走了怎么办？
幸好胡悠悠还记得今日的正事，又估计这些掌柜中有两个岁数大的，所以有所收敛。
“顾掌柜并没有欺骗大家！我确实是他的东家！当初我能以一己之力压下整个泉水关的粮价，如今也能继续跟他们对抗！实不相瞒，或许我做生意的年头没有诸位长，生意做的也没有诸位大，但比起财力，我胡悠悠还没有怕过谁！”胡悠悠的语气狂妄极了，目光扫过众人，“当然，如果诸位只因为我年纪小，就信不过我的话，那出门左转，好走不送！”
说完后，她径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气，然后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这副态度，倒是有些让众人摸不准了。
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底气？
众人面面相觑，都用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
这时，之前坐在顾掌柜身边的王掌柜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顾掌柜，低声问道：“泉水关那五间粮铺真是你家主子开的？”
“那还有假？”顾掌柜答道。
王掌柜又问：“那五味坊呢？”
顾掌柜：“也是我家主子的！”
“三碗不过岗酒楼？”
“当然也是！”
“烈酒楼呢？”
这回顾掌柜惊讶了，上下打量着王掌柜：“王掌柜，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莫非你私下调查过我家主子？”
王掌柜嘿嘿一笑：“确实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不过，既然真是你家主子，那我就放心了！”
其他人听到不由十分好奇。
其中贾掌柜是跟王掌柜认识的，便直接问道：“王老弟，听你的意思，这位胡夫人还真的大有来头？”
“有没有来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位胡夫人小小年纪就拿了凤都国厨艺大赛的第一，而且是以砸场子的方式直接终结了比赛！”王掌柜说得眉飞色舞，得意的就跟自己拿了第一似的。
众人听了，更加好奇了。
贾掌柜催促道：“快说说怎么个砸场子？”
王掌柜忍不住笑话他：“贾老哥，你别一听到砸场子就兴奋！人家那砸场子可跟你那伙弟兄砸场子不一样！”
“别废话！”贾掌柜被损得脸色微红，“赶紧说！吊什么胃口！”
王掌柜便将厨艺大赛初赛那天胡悠悠化名萧尤，一人独自写下五十道菜谱，而且道道独一无二，色香味俱全，以及面对凤都国的官员刁难，将他们的出题完美解决的事情讲了一遍。
王掌柜很有说故事的天赋，讲得绘声绘色，如同亲眼所见。
当然，有的地方他也夸大了不少，直接吹嘘胡悠悠一人用了五十个炉灶，同时将五十道菜做好，吓得凤都国那帮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胡悠悠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事迹，顿时被吹捧的心花怒放。
看着众人望向自己的既惊讶又震撼的眼神，她一脸谦虚的摆了摆手：“哎呀，过奖过奖！王掌柜过誉了！其实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朋友帮忙这才共同完成的！说起来那次参加厨艺大赛的厨师们厨艺也都很强，各自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只不过我更强一些！没办法！谁让我比他们年纪小，会的还比他们多呢？哈哈，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众人：“……”
就连王掌柜准备好的夸赞之词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本来是真心想要夸夸你的，可谁知你自己把夸奖的话都给说完了，还让我们说啥？
这些话，你自己说合适吗？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脸皮就这么……
于是，空气突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