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屠城的伤
北漠王的国库和私库都被胡悠悠拿了个精光。
当初大冶朝所赔付的白银和粮食大多数都已经分发下去了，幸好国库里还有其他的东西，胡悠悠就勉强算两清了。
原本胡悠悠和萧烈两人抢劫完北漠王的私库，还打算再看看热闹，可谁知还没有离开北漠王这个隐秘的庄园，别被阿訇给堵住了。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的，但阿訇这番话似乎带着极大的善意。
这一点，令胡悠悠十分不解。
“他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为何不带人来抓我们？难道他不想为北漠王报仇？”昨晚萧烈砍伤了北漠王的腿，北漠王宫现在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吧？身为阿訇，胡悠悠不信对方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如果阿訇真的这么神通广大，那也为何不想办法来抓自己和萧烈呢？
萧烈沉声说道：“阿訇只听从真神的旨意，忠于真神，而不是北漠王。”
“你的意思是信仰大于权位？那在北漠百姓心中，阿訇的地位比北漠王还要高咯？”胡悠悠很好奇北漠的官宦体系到底是怎么构成的。
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有这么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阿訇存在，北漠王能忍？
萧烈笑着摸摸她的头：“北漠与大冶朝不同，他们以游牧民族居多，信仰大于天。”
胡悠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阿訇说北漠将要大乱，劝我们离开。那我们是留下来看热闹，还是听取他的建议啊？”
“事已办妥，剩下的事便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我们最好……”萧烈刚想说最好尽快离开，可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悠悠，你想留下来看热闹吗？”
胡悠悠哑然失笑：“不看了，我想家啦！我们回去吧！”
阿訇和萧烈都认为他们该早些回去，她岂是那么不顾大局的女人？
况且北漠也没什么玩的啊！若是以前，可能她还幻想一下在草原上骑马驰骋，可是后来赶路一直骑马，她早就够够的了！
说走就走，两人都是极为爽利的人，立即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
该买的买，该拿的拿，第二日就带着邪六和邪十九踏上了归程。
直到离开北漠王庭，邪十九都是一脸懵逼。
“六哥，咱们到北漠到底来干什么来了？”
邪六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给主母买食材？”
邪十九：“……”
这么大老远的，主子为了讨主母欢心也真是够拼的啊！
这一次，胡悠悠回去前采购了很多北漠特有的食材，还有风干的肉干和一些奶酪、酥油等等。
从表面上看，他们来北漠还真就像是买东西来了。
只是邪六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一次主子和主母必然干了大事，最起码北漠王遇刺的事就应该跟主子和主母脱不开干系。
否则的话，北漠最小的王子契克丹，还有那两个被主子带回来的女奴又作何解释？
女奴身上的穿戴明显是王宫服饰，应该是主子和主母从王宫里掳来的。
他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契克丹和那两名女奴秘密送到北漠暗线那里，并告诉暗线务必要好生看管照料，待到合适的时机依照主子的计划行事。
身为暗卫，即便邪六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只要主子不说，他便不问，默默将主子交代的事做好便可。
一去一回，加上在北漠王庭的逗留，花了大约三个多月的时间。
一年四个季度，相当于他们在路上走过了整整一季。
等回到泉水关的时候，已是秋天，树叶都变黄了。
进了泉水关，胡悠悠看着来往的路人觉得特别亲切：“感觉好像离开了好久好久。终于回来啦！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颤抖吧！渣渣们！”
身后，邪十九小声问邪六：“胡汉三是谁？”
邪六猜测：“没听主母自称胡汉三吗？这应该是主母的小名吧？”
不过邪六也纳闷，胡悠悠这个名字不比胡汉三好听吗？为何要起一个听起来就像是坏人的名字？
两人并未传音，是以前面的胡悠悠和萧烈将他们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萧烈眸底浮上一丝促狭的笑意，冲胡悠悠微微挑眉。
胡悠悠则嘴角抽搐。神特么小名！你听过哪个女子的小名叫汉三的？
回到泉水关，有一种纷纷扰扰都远去的幻觉。
就好像北漠王宫之行，刺杀北漠王那些心惊肉跳的事都被封存起来，胡悠悠又重新回归了一日三餐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悠哉日子。
每日里做做生意，研究研究美食，再时不时跟萧烈亲亲我我、秀秀恩爱……
想想都有一种美好的感觉。
胡悠悠将北漠带回来的肉干偷偷给爹娘捎去了一些，至于那些颇具北漠风情的饰品则一样都没有带。
毕竟现在大冶朝刚跟北漠打完仗，若是有人发现娘和大姐带了北漠饰品，说不得会引起公愤。再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那就不太好了。
还是等风平浪静一些，再送出去比较妥当。
经历了几个月的重建，上守关大体上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
然而，那些离开上守关的百姓却只回来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屠城的伤，在所有边关百姓心中都留下了阴影。
没有人愿意举家居住在一个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地方，纵使朝廷下令将原本上守关的百姓们都遣送回去，可依然有不少人通过各种门路留在了别处。
一座城池，有将士们驻守固然重要，但想要发展还是需要百姓共同努力。
若是上守关没有百姓，那就等于军队守着一座空城！
问题很严峻，新任的征北将军向开宇也十分头疼。
这一次他被派遣到上守关，重建黑熊军，从他的封号上便知道皇帝司马炎想要找回面子挽尊的决心。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堂堂将军，手下十万黑熊军，至少有八万都是新兵蛋子，另外两万也都是从别处拨调过来的人马，只有两千人是他自己的心腹。
想要统一军心，让百姓们重拾信心，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的事。
统一军心，训练新兵蛋子这些分内事，向开宇并不担心，他有把握一年之内将军权掌握在手中。可是，让百姓回到上守关安家这件事，他就毫无头绪了。
胡悠悠知道这件事之后十分诧异：“朝廷没有颁布什么法令吗？比如减免赋税，给所有上守关的百姓无偿提供房屋和粮食之类的？”
“自然是拨款了。而且，减免赋税三年。”萧烈很无奈，“只是，像范元才那样的官员太多，所以真正实施下来，基本百姓也得不到什么了。”
胡悠悠皱眉：“若是没有百姓愿意回来会怎样？”
“必然会问罪向将军。”萧烈答道。
胡悠悠愣了愣：“他不是只管军队的事吗？地方治理有问题也要他来背锅？”
萧烈很无奈：“悠悠，你知道一座城池的将军意味着什么吗？他们不单单镇守一方，带兵打仗，更是这座城池的主心骨！即便是朝廷派来了知府，也要以武将为主。”
这是属于边关的特权，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征北将军向开宇是武王司徒镇的人，只不过他一直很隐藏的很好，没有被司徒炎发现。
如今，他暗地里是支持萧烈的，所以萧烈也绝对不会让他出事，反而要助他一臂之力。
胡悠悠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想了想说道：“我可以联系许子墨和金帆，让他们在上守关多开一些作坊，带动那些难民回来。”
之前收留的那些难民之中，应该也有一些愿意回到家乡的。
只是，单凭她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