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红红又找来了针线筐。
    小姑娘哄着暖宝,余光却津津有味的看着李红袖。
    此时此刻,小姑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四婶真的太巧了!
    ——
    郑家村
    老郑家
    郑招娣坐在院子里,一面帮郑老太搓棒子粒,一面抱怨,“咋还不来?”
    旁边的箩筐里是郑招娣的弟弟郑大宝家的二儿子,刚八个月,老老实实的啃着手指。
    郑大宝来的也是不容易,在继郑想娣,郑要娣,郑盼娣,郑招娣,郑念娣后,是郑老太四十岁生的独苗苗。
    郑老太冷哼一声,“就算江建国今儿来了,你也不能这么轻易跟着走,不然多掉价?你得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闻言,郑招娣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郑老太虎着脸说道,“对了,你刚才说,自从老四家生了丫头片子,你就一直不如意?”
    郑招娣猛的一拍大腿。
    啪叽一声——
    箩筐里的孩子打了个激灵,哇的一声哭起来。
    怕是吓到了。
    郑老太利落的扔了棒子胡子,把小孙子抱起来。
    一手托着小屁股,一手轻轻拍打着后背,“奶的小金孙,不哭不哭,你姑真是该打!”
    心疼孙子的郑老太,当即就捡起一个棒子胡,重重扔在郑招娣身上。
    打的郑招娣嗷嗷直叫。
    等哄好孩子,郑老太抱着孩子坐下,将孩子夹在胳膊和胸前,伸长胳膊继续剥棒子粒。
    郑招娣继续说道,“岂止是不如意,那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我平地都能摔跤,摔了一脸大粪,好端端的鞋子就掉井里了,拾鸡蛋就我拾不到,去县里上工这么好的活什轮不到老二轮老四,娘,你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不正常?”
    郑老太吸了口气,吊凤眼一挑,被瘦削的脸衬成刻薄的样子,“你这么一说,的确是不正常。”
    郑招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光这样。”
    她立即又把早晨的事情说了一遍,“娘,你说她是不是故意哭的?”
    郑老太认真的思索一番,摇摇头,“我觉得这个倒是不至于,肯定是老四家的那个小狐狸精,在屋里听到老四想把去县里的名额让给老二,故意把孩子掐哭的。”
    对于郑招娣来讲,这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连拍大腿,连生说是,“不愧是娘,您说的没错,肯定是这样的,我咋就没想到是李红袖这个小狐狸在背地里搞事情呢!”
    郑老太叹息一声,“你啊,就是性子太直了,太单纯了,老四家可是帝都来的,保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可不是她的对手。”
    她笃定的语气,似乎是李红袖肚子的小蛔虫。
    郑招娣手下动作一停,“那我咋办啊,娘,你得给我出出主意,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外人欺负您闺女不成?”
    郑老太作为曾经的儿媳,如今的婆婆,她说道,“讨好你婆婆,你们现在不分家,家底子都在你婆婆那里,只要你婆婆向着你,你还愁个屁?”
    讨好婆婆?
    郑招娣想到江老太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凡事都要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摇摇头,“娘,您不知道,我这婆婆啊,不好伺候。”
    郑老太:“五根手指还有长短呢,只要你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只要你婆婆站在你这边,以后你看小狐狸精还敢欺负你?”
    郑招娣:“那我要咋整?”
    郑老太敲了敲郑招娣的脑袋,“讨好你还不会?嘘寒问暖,得了小零嘴就送去,在她眼皮子底下抢活干。”
    郑招娣别了别嘴角,“还得给她零嘴啊。”
    她小气吧啦的让人生气,郑老太哼哼唧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郑招娣噗嗤一笑,“娘,你说道没错,我婆婆就是一头狼。”
    郑老太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要是建国一个人来,咱们就好好磋磨他一顿,要是还有旁人,你就老老实实跟他回去。”
    郑招娣哎了一声,“我都听娘的,听娘的准没错。”
    “德行!”
    郑老太踢了她一脚,“关于那个丫头片子,等我过两天得闲了,我偷偷找刘婆子看看。”
    刘婆子以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子。
    自从破四旧,扫除封建迷信的时候被批一斗后,就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经营这营生了。
    但是临近的村民,有点事还是会偷偷找她。
    一般都选在夜里。
    郑招娣应声,“行,我看成!”
    第16章
    入夜
    孩子们都在南屋搓柳条。
    砍下来的柳条难免有很多小刺刺,孩子们就负责把上面的刺搓干净。
    搓柳条也不是一腔蛮力使劲搓,也是需要技巧的。
    要搓干净刺的同时,还要保证树皮不会被搓坏,这样做出来的小马扎和箩筐才能又美观又耐用。
    每天晚上小豆丁们会投票出一个搓的最认真的人,由大人给他编小动物。
    小豆丁们懂事的很,每次都是从最小年纪的开始。
    反正在年到来之前,人手都会混上小柳编。
    现在就让着弟弟妹妹些。
    剩下的女人们都在堂屋。
    张秀香犹豫不决的说道,“娘,您看是不是找个时间让二哥去把二嫂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