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潇筱握着许西安的胳膊畅想未来,告诉她自己拍的最多的大概还是自己,首都梦露会一天天老去, 等她七老八十的时候, 可以再给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嘚瑟一把:“看,你对象年轻的时候, 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当然,现在也是!”
    许西安指出盲点, 偷偷摸摸的凑近吴潇筱道:“梦露, 不追首都莱昂纳多啦?”
    吴潇筱丝毫不怂的摇头晃脑:“天下何处无芳草, 颜狗的墙头绝不一边倒。最重要的是灵魂伴侣, 知道不,那个人还用找吗,近在眼前好不好!”
    她握住许西安的两只爪子,深情款款:“赫本,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顺位。等我考到江南,做好每天跟我泡电话粥的心理准备吧,还有至少八十年呢。”
    许西安感动的回握住吴潇筱的爪子:“梦露,自拍就算了,不用那么频繁。”
    吴潇筱笑容不变,优雅的嘿嘿笑了两声:“哦,你做梦。”
    许西安:“……”
    八十年份的自拍,许西安沉痛的露出一个笑容,她已经准备好了。
    谁让她们是最好的灵魂伴侣呢,不就是自拍吗,拍特么的!
    自升上高三以后,江韩就没再来育风上过课。他跟池以桉原本只是打算组个临时乐队,没想到反响出乎意料,人气增长的速度挡也挡不住,就干脆成立了正式的乐队。
    两人本来就小有名气,组成一个队伍后,更加吸引了众多外界的瞩目,歌迷成倍増长。
    两人走的路子不同,池以桉是学术派,艺考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全国最好的音乐学院。
    而江韩却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他认为音乐需要听众,创作的过程却应该永远自由,学习的东西越多,越会无意识的被束缚住。所谓的学院派已经很多了,不差他江韩这一个,他想要走一条别人不曾走过的道路,为此就需要维持绝对的自我。
    江韩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
    每一棵树都有自己的形状,每一个灵魂都有放肆生长的方向。
    他要为独一无二的自己,找到无法精准看到未来的自由。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自己想去往哪个方向呢?为什么一定要有尽头和奋斗的终点?江韩没有任何目标,他不想追求别人颁给他的奖项,不想成为行业内的标杆,他认为这个行业中不应该有所谓的标杆,而是应该百花齐放,一旦有了标杆,就仿佛所有人都应该顺应着最厉害的那个人去模仿追逐,这是错的。
    哪有所谓最厉害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这世上所有的闪光点。
    上天永远不会公平,也永远拥有绝对的公平。
    一旦未来限定为追逐某个特定的目标,就会失去更多元的生命力。
    音乐没有国界,没有高低,只有肆意不受束缚的传达,有共鸣,没有共鸣,懂得欣赏,难以欣赏,都无所谓。
    演奏家与流行乐没有优劣,音乐就是音乐,所谓演奏还是流行,都是人赋予的形容词,去将其分门别类,江韩不想要将自己的音乐放到某一个条条框框里,受人评判,分出高低。
    他需要纯粹的听音乐的人,只听,只感受,他传达到所有情绪枯竭的那一天,没有爱了,就离开。
    但江韩其实也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成熟,每个人自认为的成熟,都是以自己赋予的标准去判定。十九岁的江韩朋友很多很多,内心却是高傲甚至是有些孤僻的。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家人不会真正理解他,所以他只跟家人说要做音乐,说这是他的梦想,却从不与家人分享。
    他没有尝试过,就断定家人不会懂得他的想法。
    所以在接到来自亲哥江喻的消息时,拽天拽地的江韩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抓着手机难以理解的愣了半天后,干脆冲到江喻的办公室去,问他哥今天抽什么风。
    江喻发消息告诉他,下次有现场的话,记得邀请他。
    这一点上有信息差,江韩并不知道江喻去看了他的现场。
    如果不是池以桉带来的巧合,江喻或许再过很多年,都不会主动去了解江韩的音乐梦,而江韩也不会认为江喻会真正明白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双方明明是可以互相理解的,却彼此先给对方在心里下了否定的定义。
    有些东西是很难用语言去表达的,因为文字所表达出来的情绪,永远有限。
    那天江喻所看到的江韩,是他从不曾有机会触及到陌生的一面。
    即使朝夕相处,一起长大,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撞破,就依旧有不相通的想法,有不知道的角落。
    这对江喻和江韩来说,很重要。
    这一天下午,从江喻办公室里出来的江韩,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轻快,某个自认为无所谓、从不希冀的心结,从此畅通,就此放下。
    轻快的,好像能够就此真正的剪断所有犹豫,去拥抱崭新的未来。
    三十天又快而又漫长。
    学习氛围前所未有的浓郁,连课间去接水都步履匆匆,手上都要带着单词本,除了压低声音讨论题型以外,几乎每个人都埋头刷题,桌子上的书一摞又一摞。
    课间第一次有人来问韩闫宇题目的时候,他怀疑地挑眉,重复了一遍:“问我?”
    简凯鑫的朋友刘岩想起他说的话,鼓起勇气认真道:“是,是的!”
    他为了不泄气一直眼睛圆睁,气势汹汹的紧盯着韩闫宇一错不错,被盯着看的韩闫宇嘴角一抽,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拽过他的练习册,凶巴巴的道:“哪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