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岳冷哼了一声。
    陈衷心里没底,声音越说越小:“真的,你不要不信我。我不确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半点作假的成分。我对不起你,可以用余生的每一天来补偿你,你想让我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所以陈衷,你选择和我结婚,究竟是图什么?” 柳峰岳问他,“我一没钱二没权,长得不好看还是个不能生孩子的 Beta,为什么是我?就因为牧沐被尹之永久标记了,你没机会了,就随便找个人结婚,找到我头上了是吗?”
    “不是的,其实我…”
    陈衷支吾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来,继续说:“对不起,哥,是我骗了你。直到上次见面时他们也还没有完成永久标记。我只是想让你死心,好骗你和我结婚… 我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不想再继续耽误下去了。”
    柳峰岳平静地 “哦” 了一声,然后越说越气:“所以有什么区别吗?你还不是想要随便找个人结婚,找到了我头上!!!”
    陈衷不敢说话了。
    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生怕他继续聊下去,柳峰岳会提他最害怕听到的那两个字,离婚。
    陈衷不想和柳峰岳离婚。
    如果是在过去,陈衷不想和柳峰岳离婚的原因,更多的是怕让陈契钻了空子,插人进来,把他彻底套牢。而现在,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柳峰岳分开。
    但这两种想法都是十分自私的,完全没有顾忌柳峰岳的感受。
    陈衷知道只以自我为中心去要求别人的,不能称之为爱。
    他必须把选择权交给柳峰岳,尊重柳峰岳的选择。
    但出于自私的心理,陈衷不愿主动向对方提出这一选择,也不敢再激怒对方,逼迫对方想到那一对无情的字眼。
    而柳峰岳背对着陈衷,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生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不喜欢陈衷,却在得知陈衷是在利用他,自己被骗了以后,想到之前陈衷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可能都不是出自真心的,心里像是被谁挖去了一块,有种再次失恋的感觉。
    说来也对。
    他有什么值得陈衷喜欢的呢?
    一个一米八多的男性 Beta,长得又不漂亮,不像 Omega 那样娇小可人,也没有 Alpha 高大健壮,不管陈衷是什么样的审美,也不应该会喜欢到自己头上。
    他肯定是为了能够继续利用自己才说是喜欢自己的啊。
    也是直到这时,柳峰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只是个 Beta,又不能被标记,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他和陈衷睡过呢?
    他根本就没必要和陈衷结婚。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需要对陈衷负责,陈衷也不喜欢他,他们的婚姻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想必等他对陈衷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陈衷就会抛下他,再去随便找个富婆享受荣华富贵吧。
    凭什么?!
    凭什么等这段婚姻结束了,陈衷达成了他的目的,还能安度晚年。
    而他失去了自己的青春,失去了自己的纯洁,已经不能再追求爱情了!
    就算他不喜欢陈衷,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已经不是 “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滴” 的问题了。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
    如果陈衷敢提,他就把陈衷绑起来,关在家里,一辈子也别想从自己身边逃离!
    第二天,柳峰岳还是不愿和陈衷说话。
    甚至到了晚上,柳峰岳不回家吃饭,也没有告诉他。陈衷是听云响说了才知道的,柳峰岳给他的爸妈都打了电话,唯独没有给他打。
    陈衷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还戴着止咬器,因为昨天柳峰岳没帮他摘下来,他就连晚上睡觉时都是戴着的。
    陈衷只吃了几勺土豆泥。
    然后他就回到了卧室里,曲腿坐着,看着趴在狗窝里的幸运,一想到幸运的狗窝是柳峰岳买的,狗粮也是柳峰岳精挑细选的,柳峰岳会陪着他玩,幸运还拥有柳峰岳的爱,而他已经没有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失了宠被抛弃的小狗。
    陈衷不知该如何挽回自己在柳峰岳心目中的形象。
    柳峰岳肯定已经伤心透了,毕竟之前他是那样的喜欢自己。
    坦白没有用,对方似乎已经彻底不信他了,不相信他的爱是真的。
    陈衷很难过。
    九点不到,陈衷就难过地睡下了。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浑浑噩噩到十一点多,忽然听到 “啪” 的一声,卧室的灯被打开了,他的眼睛被刺了一下,用手臂遮着眼适应了许久才能睁开,在此之前,他听到了粗暴的关门声,还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臭味。
    陈衷看到柳峰岳醉醺醺地站在床边,用有些涣散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他的上衣有些凌乱,半边锁骨一览无余,身上除了酒味还在不停地向外冒寒气。
    这让陈衷实在是升不起半点旖旎的心思。
    他只担心柳峰岳是不是就穿成这样回来的,太单薄了,别说 Beta,就算是 Alpha 穿成这样在大雪天里出门,也绝对会被冻伤。
    柳峰岳看起来喝了不少。
    鉴于上次他酒醒后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陈衷大胆地坐起身来,拽着柳峰岳的胳膊想要把他带进被窝里,不料柳峰岳反手将他从被窝里提了出来,死死地按在了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