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老板的眼睛看向远去的背影。
    为何又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呢?
    孤独又温柔,还真是矛盾。
    ——
    “嗒。”
    山坡间的风吹得林木作响,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影盘坐在一块石碑面前,黑色的长发垂那人在身后随风微晃。
    顾楠坐在地上,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面前的石碑上。
    石头冷得发凉没有半点温度,上面刻着几个简单的字迹。
    白起是谢天下而死的,没有办法大办丧葬,当年就被她简单的葬在了这里。
    顾楠也没说什么话,就是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发着呆。
    很久,才将手从石碑上放开。
    “很久没来了,这次之后,又也许很久都不会来了。”
    淡笑着说着,顾楠将一束花放在了石碑之前。
    放下花前,她却看到了白起和魏澜的墓前摆着另一份东西。
    简单的摆放着几样,上面积了一些灰,看样子有一段时间了。
    在她来之前,还有人来过。
    会来祭拜白起夫妇的人不多。
    老连会来,但是几年前他就已经去世了。
    还有蒙骜,王龁,那些老将,这些年,都已经陆续离开了人世。
    距离嬴政继位已经是十年了。
    很多很多,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人多很多事情,她自己都快有些记不清楚了。
    走到那些东西前,却发现一根竹条放在一边。
    捡起来看,上面写着:
    不孝子,白仲,留。
    顾楠笑了笑,将竹条放在了一旁。
    “时间,过得真快啊。”
    风吹得短草飞起,在半空之中盘旋。
    顾楠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无格,站起了身,站在石碑前。
    “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做,就不多说了。”
    “老头。”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说着,转过身,顺着小径向着咸阳城走去。
    秦王政十年,朝堂之上发生了诸多变化。
    相国吕不韦的权势在明面上似乎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是他始终不能触碰不到几个权利,就像是被人特意的分隔开了一般。
    例如兵权,即使有时可以掌握,也有人在旁掣肘。
    朝堂之上出现了几个新的重臣。
    嫪毒、李斯、王翦,蒙恬。
    最后,还有一军在这咸阳之中叫人侧目,王家禁军陷阵。
    仅授命于王家,如今已扩军至三千,人数不多,常驻于咸阳。
    但是战时可受王命,领军十万。
    如此军权,甚至不亚于封将。
    也有人想与之交好,却少有人见过陷阵领军是什么模样,因为是禁军的缘故,那人很少在外,甚至很少参与朝会。甚至在外行阵时脸上都覆有甲面,一直以来都少有人知道陷阵领将是何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一个时代的帷幕
    “大人,士卒已经准备完毕,今夜就可行军进宫。”
    一个士卒拜在地上,他的身前,是一个没有胡须和眉毛的男人。
    这男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坐在位子上的动作也有些古怪。
    听到士卒的禀报,他笑着拿起了身前的一个盒子:“知道了,下去吧。”
    士卒点了点头,快步退下。
    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中的盒子,笑得沉迷,慢慢地捏着手指,将盒子打开。
    盒子之中是一枚玉石所制的方石,棱角被打磨的很是光滑,上面雕刻着纹龙飞旋。玉石碧透,在没有光亮的房间之中依旧散发着微光。
    “呵呵。”男人笑着,脸孔倒映在玉石之上,眼睛里的目光似乎有些癫狂。
    “吕不韦,当年你把我献给那个女人的时候也没想到吧,我会有这么一天。”
    握着那方玉石的手慢慢握紧,青筋狰狞。
    “把你,和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一天!”
    当年吕不韦为了断绝于太后赵姬的关系,将嫪毒假意做了宫刑,拔去了胡须和眉毛想给太后玩乐。
    嫪毒躬身侍奉在太后的身侧,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小人,却通过太后登上了自己的权位巅峰。
    被封为长信侯,几乎执掌宫中大小事务。
    最开始,嬴政也并没有在意他,虽然母亲的作为荒唐,但这嫪毒终究只是一个小人而已。
    直到他说着我乃秦王假父,大骂官员的一天。
    秦王大怒,他和太后苟且并生有二子的事情也去全全败露。
    无路可退,他偷取了秦王王印,召集了三万守宫士卒,准备今夜起事,攻破蕲年宫,号为秦王。
    军势所在,我没有败的可能。
    蕲年宫。
    嬴政坐在宫殿的楼阁之上,向外眺望,可以看到大半个咸阳城,也能看到殿前的宫闱。
    他挑了挑眉头,事已至此了吗,他抬起了头,赵姬是他的至亲,如今却也叛他而去。
    母后,我在你看来到底是个什么呢?
    身后传来静静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白袍的将领站在了他的背后。
    “王上。”
    嬴政垂着双手,良久,才出声说道:“麻烦你了,顾先生。”
    不论如何,这一切该到了结的时候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