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启明听了这话,心情就烦躁的很,语气也不耐烦了,“行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孙小娥一听,那还了得,声音就更拔高了,“怎么,都许你爹娘那么做了,还不许我说了啊!”然后就又开始叫骂了起来:“……我命苦啊,嫁个没用的男人,跟着你在你家里受人磋磨……”
    大晚上的,那一声声的尖锐叫骂声,愣是就传进苏启航这边新房里来了。
    周胜男听着这声音,就看向苏启航。
    苏启航就说:“你别管她……咱们睡咱们的,让她嚎。”
    行吧,听见苏启航这么说了,周胜男也就没当一回事了。而且随着苏启航把灯一拉,衣服一脱,她也没精力再去管孙小娥的叫骂声了。
    就是那钱多娣,本来还发愁着,这会在听见那孙小娥又一次的指桑骂槐的叫骂声了后,气得钱多娣就在那里说:“老大是个死的吗?那孙小娥这样骂,他连哼都不哼一声。”
    苏德平倒是给她当场就哼了一声出来,“你怎么知道老大心里想的,不是跟他媳妇一个样?”
    这话听得钱多娣怔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消化掉了苏德平那话里的意思后,这下子她是真伤心了起来,“……随便他们了,以后爱咋样咋样,我再不插手了!”
    “你早就该别管了。”苏德平说她。
    这儿子成家了之后,那有些事,本来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启航就睁开了眼睛。因为这段时间卖菜的原因,他都习惯了这么醒来了。
    倒是周胜男,昨晚上被他闹的有点厉害,这会眼睛紧闭着,一副睡得十分香甜的模样。苏启航也没去吵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后,还把门虚掩上了才出来。
    钱多娣跟苏德平这会就在帮苏启航把昨天办席面时,跟院子里人借的东西归类摆放。
    这种事情在村子里很常见,毕竟谁家里也不可能置办这么多的东西。所以每次谁家要办事了,都是找相近的人家借的。
    为了避免东西搞混,大家就会在自家的东西上打上印记。
    苏启航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东西分类的差不多了。
    那些印记基本上也都好认的很,比如长板凳,那就是在凳子下面写上名字。苏启航抓起一条长板凳翻开背面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
    苏启航翻看着印记,也顺便跟钱多娣说了句:“娘,昨晚上我喝了不少酒,弄得胜男很晚才睡,我刚起来就没吵她。”
    他本意是想说,周胜男照顾他到很晚的。可这话一出来,苏德平当即就干咳了两声,钱多娣更是没好气的冲他斜了一眼,数落他:“你这小子,怎么什么话都跟爹娘说。”
    但数落归数落,钱多娣眉眼间却舒展了不少。
    毕竟儿子跟儿媳妇感情好,那总是好事。
    苏启航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俩可能误会了些什么,但话已经都说出来了,他也懒得去解释了。干脆扛起一摞归类好的板凳,就去还给人家。
    等把这些跟院子里借来的东西还完了后,苏启航再回屋拿上空桶,上对面的水井那提水去了。
    他先给钱多娣那边打水,等他们那水缸打满了之后,苏启航才打得自家的水。
    苏启航在打水的时候呢,那边的钱多娣也在他屋后面的灶房里做着早饭。
    说是做饭,准确一点就是热饭。
    像办酒席,主人家怕席面上的菜不够,所以基本上都会多备上一些以防万一的。这些预备下来多的,没吃完的,主人家大多都会留着自己下顿吃。
    不过这年头,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那些好菜上了桌,哪怕桌上的人没吃完,也有不少人当时就拿着碗装走了。
    所以钱多娣这会热的,都是那些没来得及上桌的。
    钱多娣一边热着菜,一边就觉得,自家老二这手是真的太松了。
    饭菜热好了之后,钱多娣一边往桌子上面摆放,一边跟苏启航说:“老二,吃饭了,你去喊胜男过来。”
    苏启航应了声,就往他那屋走。
    周胜男是被苏启航喊醒来的,知道要吃饭了,急的她就在那里说:“你怎么不早点喊我起来啊!”
    这嫁过来的第二天,婆婆把饭菜做好了,一家子都要上桌了,她这个新媳妇才被丈夫从床上喊起来,不得招婆婆嘀咕呀?
    周胜男急得手忙脚乱的穿起了衣服。
    “没事的。”苏启航就说:“娘她不会计较这些的,我以前就经常饭点才起床的。”
    周胜男心道,那是因为你是她儿子,可她只是儿媳妇。这当妈的对儿子,跟对儿媳妇,那永远不可能一个样。
    当然这样的话,周胜男觉得她跟苏启航攀扯不清。
    不过等到周胜男洗漱完,收拾好自己去了隔壁屋,发现公婆还真没有一点不愉快的地方,甚至钱多娣还一直冲她笑,笑得别提多亲热友善了。
    然后一家子就要落座吃饭了,可老大那边却一直迟迟没见着来人。
    老二媳妇刚进家门,无论怎么样,老大那家都该在的。
    苏德平就让老四过去喊人,但是却只见着苏启明牵着苏凯和苏聪这对双胞胎过来,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也是,“小娥她今天不舒服,说不想吃饭。”
    可到底是有多不舒服,才能在小叔子结婚第二天,跟新妯娌第一次见面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