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刚刚她做的全部白费了。
    “顾!临!川!”
    阿树咬牙切齿,气鼓鼓道:“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
    顾临川从善如流的道歉:“对不起,晚晚,是我疏忽了。”
    不承认也不反驳,干脆了当的道歉,反而叫阿树满腔羞愤都堵在喉咙里。
    到底是正事要紧。
    阿树只能不甘不愿地噘着嘴,任由顾临川扶着坐起身又再次躺下,终于顺利将盖子合上。
    两人面对面安静地躺在箱子里,彼此间只有浅淡的呼吸声交错着。
    除此以外,箱子内外都是一片寂静。
    阿树努力竖起耳朵,在彻底漆黑无光的箱子里安静的等待着。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甚至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时间。
    她想开口询问。
    可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只大手突然压在她的后腰上,恰好卡在微微凹陷的腰窝处,温热的触感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融化。
    阿树瞬间僵住,到嘴边的话都忘记说了。
    她睁大眼睛。
    随机听到顾临川用内力传音:“嘘,有人来了。”
    片刻后,放在腰后的手也挪开了。
    阿树这才知道,顾临川是发觉有人走近,想阻止她出声说话,才不得已将手放在她的后腰敏感的位置,省得她说话惊动了外面的人。
    又过了片刻,木箱轻轻晃了几下。
    是风雨楼的人来了。
    外面的人将箱子稳稳地抬起,悄无声息的迅速移动,顷刻间消失在黑夜深处。
    ▍作者有话说:
    远在西山府焦急等待的谢琅:这两个人是来公派出差谈恋爱的吗?
    第66章 捡来的少年(二十一)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 平稳移动的木箱停了下来。外界传来轻轻一声响动,箱子被稳稳当当地放平在地面上,此后再无声息。
    箱子内依旧是一片漆黑。
    箱盖卡的严丝合缝,也无法从缝隙里窥见外界光景。
    阿树戳了戳顾临川, 意思是询问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顾临川沉默片刻, 老实坦白:“我也不知道。”
    “???”
    顾临川可以用内力给她传话, 但阿树不通武功, 此时又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只能用力用指尖再戳了戳他的肩头, 让他赶紧想办法。
    奈何少年的肩膀太硬,反倒把她自己戳的手疼。
    而顾临川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鲛人的双眼的确可以不受黑暗影响, 而且视力可见的范围很远,在夜间可以清晰明了的看清一切隐藏在漆黑中的东西。但这不代表, 他能隔着厚实的黑箱子凭空透视外界的环境,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生灵的视力能力范围了。
    而且,就算他能感知到附近是否有人的气息,但前提是此人的武功比他低才行。要是像君景逢那样深不可测的人,他是没有办法觉察到他的存在的。
    现在,他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不过刚才一路上, 我们一直在走平路,后期忽然开始下陡坡,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又变回平路。我猜我们此时是在一个类似地窖的地方。”
    顾临川说完自己刚才的观察推测,又问阿树道:“应该是到风雨楼了,要不我推开盖子看看?”
    阿树正要点头, 忽然听到身后木箱盖子发出一声轻响。
    木盖发出“咯啦”一声闷响, 缓缓向上滑动推开。明亮的光线从逐渐扩大的缝隙透进来, 照亮了箱内一切事物。
    顾临川来不及四处观察, 而是第一时间抬手盖住阿树的上半张脸,以防她的视线已经习惯黑暗后却又突然看见强光,眼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你们俩,是准备躺在箱子里憋死吗?”头顶传来清冷寡淡的声音。
    在长久寂静里乍然有人说话,语气强调竟然是无比是熟悉,是阿树听了十年的声音。
    “——哥哥?”
    阿树脱口而出,十分惊诧。
    一时也顾不上光线是否刺眼,连忙拉下顾临川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睁大眼睛向声源处望去。
    君景逢早在推开箱盖的瞬间,就将屋内烛火熄灭大半,只留下小盏微光照亮房间。
    因此阿树很快适应了屋内光线,认清站在木箱前的人。
    的确是她哥哥。
    眼前的剑客姿容疏冷,神色寡淡。刀锋眉,倾山鼻,墨发高束成冠,一袭墨色锦袍,仅有袖口和领口处纹了月白暗纹。好似寒冬雪山之巅清冷的雾霭,一副活生生能将人冻死的表情。
    君景逢也的确想将眼前某个惹人厌烦的人冻死。
    一双墨瞳沉郁乌黑,静静注视着木箱内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姿势,目光中的冰霜几乎要化为实质,堪堪灼杀人眼。
    停顿三秒。
    阿树在这样的死亡凝视下,活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不敢再发呆,凭着直觉赶紧坐起身,顺着君景逢伸过来的手,搭在上面任由他将自己整个人轻松提起来,接着平稳的放在地上。
    这才看清,此时三人处在一间空旷的石窟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三人宽的大门。屋内摆设低调简单,但处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华贵,桌上摆好了两杯热茶,一旁香炉里有袅袅白烟升起。
    她乖乖站好,眼巴巴地看着哥哥,一副甜美乖巧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