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片刻,源遐轻嘲:“你当是在住客栈?”
    慕昔忽略他的语气,跟他讲理道:“太子现在身受重伤,还是这次斗殴事件的受害者,现在在刑部又发了高烧,万一真有个好歹,刑部是要负责任的。”
    源遐诧异的看她:“慕姑娘这是想要碰瓷?”
    说她碰瓷?慕昔心内哼了两声,提醒道:“太子可是到了刑部才发的烧。”碰瓷又怎样?
    不知道源遐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面上隐笑让她不敢直视,她低眉敛目,等待回应。
    好一会儿,才听他道:“慕姑娘自去置办吧,就是把这里置办成上房都成,只要太子病情不再恶化不要刑部担责就行。”
    言罢,转身出了牢房。
    慕昔看他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可以继续待在这了,她又前前后后看了看这牢房,既然源遐随她置办,那她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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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晚,刑部大牢充满了血腥味。
    源遐连夜审讯了一干人犯,既然一用刑就全都招了,他又何必浪费时间。审讯完毕后他就来到了源迩的牢房。
    源迩一见他哥来了,立即跳了起来:“哥,你不会真的要关我吧,把我关在这?”
    源遐斥道:“这不你自找的吗?”
    源迩赶紧辩解:“哥,这次真不赖我们,是那个何二先踢伤了太子,把太子都踢吐血了,我气不过才找那人理论的,但却是那人先动的手,后来又是他们的支持者先冲的上来,我们都是自卫,你看看我的脸,还有我胳膊,都被打伤了,我们其实是受害者,不应该被关押。”
    源迩立即把袖子卷了起来让他哥看他的伤口,还嚷嚷道:“我身上也有伤,哥,你现在应该给我请大夫,而不是把我关在这。”
    源遐看了一眼源迩胳膊上的伤,道:“谁让你怂恿太子出宫蹴鞠的?”
    “我可没怂恿,我哪敢啊,”源迩放下袖子嘀咕,“是太子自己硬是要出来参加这场比赛的,我劝不住。”
    自己这个弟弟啥心性他很了解,他命令道:“以后少跟太子掺合在一块,再有太子偷偷出宫玩乐的事必须向我汇报。”
    源迩哦了一声,可怜巴巴道:“那我今晚能不能回去啊?”
    “太子都在大牢,你还想回去?”
    源迩这会儿倒是担心起太子来了,“太子的伤?哥,你还真关太子啊?”
    源遐不以为然:“可是陛下要关的。”
    源迩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嘟囔道:“可这次真的不赖太子,太子都受伤了,陛下应该不会再惩罚他了吧。”又恨恨道:“都是那个何二,要不是他给了太子一个窝心脚,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那太子赢了比赛后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宫了。”
    源遐心叹一声,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行了,今晚你就将就一夜吧。”
    “哥,”源迩拉住源遐的袖子摇着,“这地方怎么住嘛。我也身受重伤,你还要惩罚我?你应该惩罚那个何二,罪魁祸首可是他。”
    “他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可没你这么舒服。”
    “啊?”
    源遐撇开他弟弟拉着他袖子的手,“好了,我先走了。明日接你回去。”
    源迩又拉住了源遐,“哥,那你也给我换间好点的牢房啊。”
    “你跟太子住的都是刑部最好的牢房,你以前不是经常吵着要来刑部看看么,现在正好让你住上一晚。”
    出了源迩的牢房,源遐就又来到太子牢房里,慕昔还真没跟他客气,他离开前说她把牢房置办成上房都成,现在一眼看去,还真成了上房,连桌上茶碗都换成了上等茶具。
    现在牢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太子已经服药睡下了。
    颜深然和慕昔都守在太子床前,听他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他看向似乎已经睡着的太子,轻问:“太子病情可有恶化?”
    颜深然道:“刚吃了一剂药下去,是否会退烧还得再观察一阵子。”
    “那今晚要劳烦深然兄陪护一夜了,刑部也不想太子在刑部大牢有个好歹。”他又瞥了一眼慕昔:“慕姑娘还没回去吗,时间太晚了,探监也得有个时限。”
    慕昔低眉敛目并低着声气道:“太子还没退烧我不放心回去。”
    “太子这里自然有人照顾,慕姑娘又不懂医术,留在这也于事无补。”
    还是想赶她走,她虽不懂医术,但:“我现在是兄长的助手。”
    “深然兄要助手我给他派人就是,何必劳烦慕姑娘。”
    慕昔眨了眨眼睛坚持:“太子退烧我就离开。”
    颜深然看他们僵持不下,打着商量道:“郡公,就先让她留下吧,我也确实需要个助手,陌生人我也不适应。”
    源遐看向颜深然,道:“源迩也受了点伤,不知深然兄可否去给他医治一下。”
    颜深然说好,源遐让人带他过去,他拿了药箱就过去了,可慕昔却没动。
    看颜深然出去后,源遐好笑道:“慕姑娘刚还说是深然兄的助手,怎么现在不一起去了?”
    慕昔无言以对,也不看他,转身就回到太子床前,躬身用手探了一下太子额头,似乎比之前好了些,但还是有些温度,她直起身子后才道:“您把小秦子也关押了,太子现在尚未退烧,我自是应该留下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