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79阅不能说他太胆小,遇上这种事情换成是谁谁都扛不住的,对于一个智力发育相对正常的人类來说,看不见的危险才最可怕,所以,几乎所有的恐怖电影里都有那些妖魔鬼怪从背后出來吓人的桥段,对此,做我们这行当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胖,大牛,你们留在这里看好他,别让这里的东西靠过來,”我说着,在背包里翻了两件好用的法器交给他们,随后带着鬼鬼跑到一个很久沒人进去的房间里,

    简单清理一下,我将一应东西放在桌子上,遮住窗户点燃蜡烛,随后将桌子放在屋子的正中间,取出一个很小的碟子扣在一张经过特殊处理上面一圈一圈写满汉子的丝帛上面,

    熟悉的人可能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沒错,我要请“碟仙”,

    最近几年,“碟仙”和“笔仙”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大家一想到那东西就会觉得既神秘又恐怖,其实,这种类似招魂的通灵游戏原本就是一些有道行的方士用來占卜用的,后來被人简化了推到民间,还有不少沒事儿闲的蛋疼的青年男女以此为乐,殊不知,这东西其实相当危险,

    笔仙也好,碟仙也好,说白了都是一种鬼,于实际來讲,她们和那些到处飘荡的鬼魂沒有实质区别,你非要较真,甚至可以将他们当成一些离你不远听到你的召唤特地來跟你聊天的鬼魂,

    这跟微信上面的漂流瓶一样,随机性很强,按照特定的仪式请來的笔仙或是碟仙,会遵守“游戏规则”,可遇上那些图谋不轨的就只能依靠施法者强行送走,因为一些青年男女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和技术,所以,时常会出现一些激怒那些家伙的举动,

    将它们惹毛了又送不走,不被祸害才怪呢,在铁楼工作室刚开张的那几天,我接到的第一笔单子就是这种类型,

    不过,这都是題外话,说多了也沒什么意思,依照着茅山派流传的特殊方法,我在那个碟子倒扣着的底座下面抹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随后在盘子的一角点上朱砂,开始做法请鬼,在这个过程中,不需要特地限制要请來的人的姓名和身份,所以,相对方便,

    烧香,点蜡,撒纸钱,按照特定的仪式缓缓进行之后,很快那个碟子自己动了一下,我沒像别人一样碰那些东西,因为我明显地感知到來到这里的人不止一两个,从鬼鬼的表情上看,最少也有四五个家伙等在那里跟我“做游戏”......

    他们很着急,等得不耐烦了就会走來走去转动碟子,所以,在沒开眼的我的眼里,只看见一个写满字的丝帛上面的一个碟子在那里缓缓地转动着......

    “碟仙碟仙,你们來了,对么,”

    明知故问地试探一下,那碟子一下跑到了“是”那个字的上面,朱砂对准,很快,

    “碟仙碟仙,你们看到后院那个水井里面的东西了,对么,”

    双手叠扣,我对着那个碟子说,这一次,那碟子转了一圈,沒有停在原地而是停留在了一个“恩”字上面,

    见这些家伙还挺有意思的,我笑了笑,旋即又问:“碟仙碟仙,这后院的怪鱼是水里的精怪么,”

    “咕噜,,”

    这话一出,那个碟子抖动了一下,旋即在那丝帛上面一阵乱晃,始终停不下來,我看了看桌子的四周,摇头道:“你们有争议,对么,”

    “对,”碟子停在那个字的上面,很快,

    我莞尔一笑,知道这些请來的“好朋友”也不知道那大鱼是个什么來头,既然如此,也不勉强,我拿着拖着下巴,想了想,旋即问那些家伙这大鱼被抓走之后是不是偷偷跑回來了,

    这下子,争议更大了,那碟子一阵乱晃把桌子都要带翻了,任凭我怎么劝他们都闹得不可开交,

    见他们如此,我挺无奈的,叹息一声之后,双手结印催动咒语,两个剑指从眼前拉过去,蓝光闪现,呼地一下将自己的鬼眼打开了,

    虽然对这屋子里的景象早有准备,可睁眼一看还是吓了一跳,这男女老少一屋子,穿什么样的衣服的都有,它们都是灰突突的像是烟雾一样,一看就死了不止一两年了,像这样的老鬼,通常是不能说人话的,当他们看到我的眼睛的时候齐刷刷地露出一副很惊恐的眼神來,

    而我正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封建地主打扮的老头儿,看那模样,倒是跟那葛二蛋长得挺像......

    “葛家老太爷,”略带讶异,我歪着脑袋问他,

    一桌子的人听后,全都愣住了,那老鬼张嘴,可发出來的都是呜呜呜的声音,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碟子示意他用那个跟我说,这一次,桌子边上的那些闲散人员很自觉地退到了一边,只剩下我跟他面对面的交流,

    他推着碟子,将朱砂对准“是”的那个字,旋即找了半天,又找到一个“葛”字,

    “您怎么会在这里,”十分怀疑地看着他,我说,其实,这话有点犯忌讳,但是,他沒有生气,老头儿身子往下一矮,做叹息状,

    见他挺难受,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旋即十分殷切地问他道:“现在,二蛋请我來收了那水井里的东西,我知道,一些前辈在这里做过法事,看他们的做法,应该不想杀它,但是,现在一个小孩子受了重伤,我需要用它的鱼油救小孩儿的命,如果可以,还希望老人家给个指点,”

    “好,”迟疑了一下,老头儿将盘子推到了那个汉字上面,我点点头一抱拳,随后问道:“那家伙,可在井里,”

    “在,”想也不想,老头儿再一次将碟子推了过去,

    “它是妖物么,”身子前倾,我目光炯炯地问他道,

    这一次,老头儿迟疑很久,自己在那里纠结了老半天才将盘子推出去,我一看那朱砂印记对着的地方,赫然发现,碟子所指的那个汉字,竟然是个“人”,